東庭秀更指望不上,他沒有機會和晚心亭住套房,絲毫不在意下不下車,他還将手裝模作樣捂在晚心亭耳廓上,防止她打瞌睡被吵醒了。
白熙珍不由得想到一句俗語:【高貴的女人最好命。】
金夢書和金夢詩正襟危坐,這與是否幫女嘉賓拿到地圖無關,他們很有幹勁完全出于不想晚心亭組獲得夫妻套房和自己總想名列前茅的優績主義。
總導演:【各位少爺放心,我們出的一定是相關于你們職業的題目。請聽題,已知韓國國内生産總值在1960為39.58億美元,那麼在亞洲金融危機前一年,國内生産總值是?】
金夢書剛反應出來亞洲金融危機是1997,白宗俊速答:【5981億美元。】
李憶柳和樸進相視一笑,搞什麼,她二人連題目都沒聽清,就有神經病回答出來了。
白宗俊冷酷地解開袖扣,紮起袖子,大有大幹一場的沖動。
他餘光掃到後排的晚心亭,她被東庭秀捂住了耳朵,什麼也都沒有聽見。
有些失望。
他表現優秀,卻沒有人看見他的優秀。
【請聽題,下面這段配樂出自哪部作品?】
鋼琴音剛響起,張允城搶答:“是糖梅仙子之舞。是我們熙珍,不,我是說是白熙珍小姐第一次獨舞的作品,跳的是胡桃夾子夜未眠。”
作家也有些驚訝了,其實這是為白宗俊準備的問題,給白先生送分,但答對的人是張允城。
這就很有意思了。
白熙珍沒有看張允城,像湖水般沉靜内斂保持平靜,隻是眼眸裡稍作一陣水花掠過,但眨眼就沒了。
這首鋼琴曲要忘記是非常難的事情,倒也不是喜歡,曲子聽久了就會讨厭。
她沒有那麼喜歡這首糖梅仙子之舞。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首鋼琴曲的意義。上了大學那年,掙紮了很多年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跳舞,第一次面上劇團複跳的曲目。登台前的那一夜,她在舞室練了一百遍。
答題繼續。
……
白宗俊和金夢書僅一題之差,率先獲得下車機會。金夢書沒控制住情緒,捏了下拳頭,本來他是有機會赢,隻要金夢詩不插手就好,可是金夢詩也要為他們那組赢得下車機會。
他和金夢詩分散了題量,最終還是讓白宗俊和姜譽之最先答完十五題,獲得夫妻套房的機會。
東庭秀念念不舍地搖醒晚心亭,晚心亭睜開眼,眼眸清醒,不像是熟睡的樣子。
她伸了個懶腰,有些無語地看向窗外的烈陽,在車上吹空調多好,白宗俊和姜譽之下車開始收拾行李。
【桃樂絲,請帶着您的兩位朋友下車吧。】
導演組将地圖轉交給晚心亭,并給予了隻夠三人吃一頓飯的生活費。
晚心亭下了車,前方隻有一條被烈陽曬得路面璀璨的大橋,晚心亭很快找到這處橋的位置,距離景點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而他們要徒步走去。
白宗俊替晚心亭撐開了傘,此時才發覺不對勁,車輛往前開走了,而前面是他們落腳景點的住宿位置。
姜譽之問道:“晚小姐,我和白宗俊是不是做錯了事。節目組坑了我們是麼?”
“走呗。”
-
路上。
姜譽之背着晚心亭的包,從内裡掏出卡通水壺遞給晚心亭,白宗俊撐着傘,晚心亭便捧着水壺,乖乖地喝水。
彈幕一陣樂呵:【白理事也是走起來了,能給女三撐傘了】
【救命,好像大小姐駕到通通閃開!】
【真的是桃樂絲的兩個笨蛋朋友,瞧這兩蠢貨,把一直閉嘴不想參與的女三坑了HHHHH】
【女三都不想搭理這兩男的了,她隻想在車上吹空調。】
【亭亭捧着水壺喝水像土撥鼠,好可愛~~~】
姜譽之見晚心亭被曬得心情不好,便蹲下身,“我來背你吧。晚小姐,還有很長一段路。”
“算了。”晚心亭本來就不喜歡運動,像株蒲草被曬蔫的葉片,“現在不想消耗你的體力。你在後面一段路背我吧。”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穿過了跨江的大橋,來到了小鎮境内,還有沒收完攤的集市,趕集的農民背着背簍從他們身旁穿梭走過。
白宗俊沒有和這樣的農戶接觸過,避開了身形,他以往不是坐在車上,就是坐在飛機内。
隻有被晚心亭囚禁的那幾日,通過窗外的玻璃,看見過農夫于他收購的一片荒地偷偷耕種花生米,其餘時間,他都不知曉葉苗是如何長大。
晚心亭查閱了地圖,她們是走到了花地村,她的手垂下來,叫白宗俊拿着十萬元去買礦泉水,姜譽之被人流擠靠,指尖不自覺在觸碰晚心亭的手背,觸碰了幾下後,他的指尖就不明不白地藏在晚心亭的掌心内。
晚心亭将手心多出的指尖,擺在姜譽之面前,姜譽之如同做了壞事,紅了耳廓。
“是手不小心牽上的。晚小姐,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牽你的手了。”
姜譽之失望地要撒開手。
晚心亭卻捏住了他的指尖,一扯,說了句:“小心。”
姜譽之抱住了晚心亭,身後有輛騎自行車的小孩搖着鈴铛路過,小孩反倒沖姜譽之吼:“喂。你看着點走啊。”
白宗俊買完水回來就看見姜譽之和晚心亭手牽手的這一幕,姜譽之的另外一隻手還需要給晚心亭撐傘。
白宗俊不悅,他有些厭惡男人了。
他也是男人,知曉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子,要視周圍所有的一切為他們争奪的資源,無時無刻不在比拼和競争。
真讓他惡心,這些狗從不遵守默認訂立的規矩,暗中支開了他,隻為捷足先登。
白宗俊擰開了瓶蓋,在晚心亭仰頭喝水時,一本正經提出訴求:“晚小姐,我也想牽你的手。可以麼?”
他提出訴求也沒有多餘的害羞,像個沒有情感的機械人在陳述客觀事實,從他嘴裡說出想和女嘉賓牽手,有種反差違和。
連攝像都忍不住笑了,彈幕刷過:【什麼争寵戲碼。】
【白理事,您都不含蓄一下?你不像談過戀愛。】
【又1V2,硬控我。誰懂白爹現在喚晚小姐的神情,莫名自帶柔光效果,像是乖狗狗望着主人手裡的骨頭。】
晚心亭喝完水,點了頭。
姜譽之捏她的手很緊,白宗俊的話令他掌心出汗,他沒有放開牽住晚心亭的手,越握越緊,也不想被晚心亭舍棄了。
晚心亭大大方方地将另一隻手遞給了白宗俊:“牽吧。這隻手給你牽,一人一隻手,我們好好走。”
白宗俊心滿意足,和晚心亭十指交握,晚心亭搖着兩人的手一搖一晃。
面對鎮上農婦農夫的視線,也沒有松開他們手的意思。
她絲毫不在乎,就要牽着兩個男人的手,舉着地圖找路。
姜譽之内心微微發酸,晚心亭把另一隻手遞給白宗俊,他有點介意,但不多,隻要不放開他的手就好了。
他仰着頭面對陌生人探究且不善意的視線,以往他是不敢的,他會選擇回避逃跑。
姜譽之醍醐灌頂,為什麼他對晚心亭一天一天淪陷,喜歡隻增不減。
就像他上期節目回答PD和作家的問話,他因為獲得勇氣和沒有獲得過的庇佑,而對晚心亭有好感。
晚心亭為人坦蕩,從不畏懼别人的目光,她不會顧及世俗,她會堅定選擇她喜歡的事和人。
她是指引他的太陽。
被這樣的太陽照耀,溫煦得令他幾乎落淚,也讓他自小到大的怯懦無所遁形。
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她。
可是姜譽之卻沒有想要逃跑,沒有想要另一個人格代替他來面對獨屬于他的愛情。
他目光遠眺藍天,在她溫柔和煦的光照下,他開始變得不再陰暗和陰霾,是她吹散了沉霭,讓他擁有了成為落敗者的勇氣。
即使明知道不會被她選擇,明知道她會為了很多東西放棄他。明知道有一天會成為命中注定的輸家,他也想堅定地向她靠近。
【宿主,姜譽之的汪汪值在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