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今天吃盡了一輩子的苦。
第一次被豬拱着跑,身上被弄髒得臭烘烘到暈厥在紅薯地裡。爬樹的時候,樹杈把褲縫劃破了,開線處正好是臀溝。東庭秀在工作人員的憋笑中,抱着樹幹,毫無形象可言,嘶吼着讓攝像滾開,給他重新拿條褲子。最後換好褲子的他,跳下樹杈時,崴了腳,跌跌撞撞跳進在稻田裡泥打滾地捉魚,滾成了乞丐模樣,一條魚沒捉到。
他又累又餓又熱,整個人被折磨得挫敗,勝利不僅無望。而且出盡洋相,隻想躺在泥田安詳閉眼算了。
大批量的觀衆湧進了他的直播間,瘋狂刷屏:【讓讓,我是庭少爺的豬友粉,我來拱他了。】
【黑屏幹嘛?有什麼是姐妹不能看的?太見外了。】
【神經,害我笑了下。】
【截圖。我會發給女三。這種傻子不能要。】
【截圖。我會告訴MJU的全體員工,她們少東家穿水藍色内褲。】
【救命。我真的在給MJU打工,怕長針眼。】
【我能拿這張照片威脅東會長聘用我去MJU實習麼?】
【東會長,您也不想孫子的X照被轉發到校招群吧?】
【哈哈哈哈哈庭少爺貢獻了我的一天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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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宥靜睡了一覺,補足精神醒來,不知為何,内心的雜念少了很多,神清氣爽。
她正看見在赟換了身衣裳,提着行李箱下樓出發。
她揮手招呼,問在赟為何耽擱這麼久才回到院裡,注意到在赟手裡提着的行李,她沒再發聲。
在赟也注意到了鄭宥靜,沒有回應,不敢多看鄭宥靜一眼,徑直離開了小院,和晚心亭、姜譽之一起下山了。
鄭宥靜瞪大了眼,疑問挂在臉上,問出一身:“什麼?為什麼?”
爾後是冷笑,她根本不信晚心亭會看上在赟。晚心亭隻玩弄家境最優渥的财閥少爺,在赟這種沒錢沒勢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在赟也不會在一天轉變态度,喜歡上晚心亭。
唯一的可能是在赟想使用激将法,探察她的态度,昨晚不和她同睡一個小屋也是在刺激她。很好,她被男人的詭計刺激到了。在赟通過節目規則,以為他有選擇權了,不和她綁定,選擇了另一位女嘉賓。原來他一直氣悶分手之後,她結交了新男友,在赟還停留在原地。
他想和她賭氣。
鄭宥靜百分百笃定這是在赟幼稚的賭氣。在赟不會在節目裡結交新的暧昧對象,如果要結識暧昧對象,開啟下一步,在她們分開的幾年内,早就交往新人了。鄭宥靜也非常确定,無論是白熙珍,李憶柳……都看不上在赟。
這麼幼稚麼?鄭宥靜“無所謂”地聳聳肩,她想:在赟啊,沒人會在意他,除了她鄭宥靜。隻不過晚心亭為什麼會答應和在赟一起出遊?她不想和東庭秀、或者雙胞胎出遊麼?
鄭宥靜思忖着,回屋時,撞見幫白熙珍提行李下樓的張允城,鄭宥靜讓開了路,裝作看不見白熙珍,去廚房倒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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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下一個景點的隊伍會優先獲得選擇今晚房型的權利。
今日沒有要求桃樂絲帶着她的朋友逃難,工作人員給了晚心亭不多的餐費,指引着晚心亭選擇出發的車型。
晚心亭選擇了一輛奔馳緊湊型的SUV,這對女士來說,剛好合适,但是對兩個一米八的男性來說,逼仄又窄,坐着肯定不舒服。晚心亭要的就是壓迫的氣氛。
姜譽之沒有異議,在赟本想考慮越野,但晚心亭選的高底盤SUV也不差,而且是晚心亭做主導的隊伍,輪不到他置喙車型。
姜譽之趁着晚心亭拿經費時,機智地在警區超市,買了零食和水裝進背包。工作人員發現了,也沒有指出來,對他的行為睜一眼閉一眼。
晚心亭負責開車,姜譽之坐在副駕駛,給晚心亭喂水,喂零食。在赟全程不說話,全當自己是隐形人,攝像頭,他也不覺得尴尬,也不喜歡沒話找話,他在人群中話會變得非常少,是個I到極緻的INFP。
她們會開往全羅北道的群山市。
一路上很平穩,到了下一個郡,晚心亭突然将車停下,去了一家商場,出來時,提了個超大手袋,往車後座一甩,在赟這才注意到晚心亭換了雙高跟鞋。
高跟鞋開車非常吃力吧。
在赟不理解晚心亭的做法,晚心亭上車後,姜譽之反倒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姜譽之望着那雙紅色的高跟鞋,好像又回到了老師的身邊,成了那隻不能挪動身體的比熊玩偶,車内的氧氣彷佛被抽空了,隻剩下逼死他的氮氣。
姜譽之拽了拽晚心亭的衣擺,晚心亭關切地望着他,殘忍而溫柔地撫摸着他的臉龐,問:“怎麼了?姜譽之。”
姜譽之搖搖頭,說不出話,也問不出晚心亭為何換了一雙紅色高跟鞋。
這簡直像晚心亭看穿了他,彷佛和老師一樣可怕。
晚心亭又開上了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在赟察覺到了姜譽之不再纏着晚心亭,熱情地呼喚着“晚小姐”,伺候這,伺候那,在赟可以閉眼聽音頻讀書。但十幾分鐘後,姜譽之彷佛變了個人似的,冷酷開口:“晚心亭,你非要這樣麼?”
這還是在赟第一次姜譽之敢用這種口吻質詢晚心亭。
在赟沒睜眼,沉眉想:“怎麼回事?小情侶突然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