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于1927年最後一天該如何度過，杳月早有話說。

這段時間她一直忙着備考，對小飯粒的付出少了很多。多虧了兩位好姐妹的無私包容。于是杳月想要自己負責張羅這頓跨年的晚飯，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賞月，豈不快哉？

果然，這主意一經她提出，小春和盈鳳紛紛舉雙手雙腳響應。

這段時間下來，衛凜照對她幫助很多，。啊，還有楊益生。杳月一直苦于沒有機會感謝她們，随即提出也想一并邀請她們。

當然，來不來看她們。杳月曉得，自己同她們，身份、社會地位、經濟實力都天差地别，但還是希望能有個感謝她們的機會。

人多熱鬧，小春盈鳳欣然同意。

當然，她們倆也不會真的眼睜睜杳月一個人幹。不過杳月态度堅決，不許她們踏入廚房半步，随即分工：盈鳳負責采買，小春負責場景布置。

沒錯，這是她們三個第一次在一起跨年。

杳月認為，一些儀式感還是很必要的。于是專門去買了紅色灑金紙來，認認真真寫了兩份做成請帖，專門給衛、楊二人送去。

她先去找的衛六，衛六十分欣喜的收下，當即給同學打去電話，推了那晚的沙龍。她開心地拿着請帖看了又看，“太好啦，杳月，我甯願跟你們一起玩。你不知道教會那幫小姐可無聊了，無論是辦沙龍還是辦排隊，成天就是背徐志摩的詩，連酒都不喝的！”

杳月見她有興趣，心裡也很開心，感覺嗓子裡有很多想說的話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隻是跟她一起傻乎乎地笑。

給楊益生送帖子就簡單多了。他就依靠在門邊，垂首看看請帖又看看台階下的杳月，“過來找我，就為了送這個？”

杳月望他，“你不想要？”

楊益生已将請帖放入背心内側的口袋裡，笑得十分寵溺，望着她像望着一個小孩，“我可沒這意思。我是說不是給你配了電話，打個電話的事，這大冷天。”

杳月都忘了客廳那座電話了。畢竟平時接觸的人裡也就楊益生會給她打電話，後面她告訴了衛六電話号碼，那台被楊益生執意要安的電話終于又發揮了一點作用。

他順手摸了摸杳月的腦袋，“放心，屆時我會備上一封十分豐厚的大禮送給咱們的杜大廚的。”

杳月被他摸得不自在，縮縮頭，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于是一到31号下午，杳月就把不放心她的盈鳳趕出去買還沒準備的酒水飲料，自己則撸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不過似乎不光盈鳳一個人對她很不放心，小春一邊剪春花一邊跟杳月嘻嘻哈哈，“杳月，你真的行嗎？想讓姐姐幫忙可以直說的，不然一會兒大家來了都等你，豈不是要丢人啦？”

“呸呸呸！”杳月小心翼翼地切着松花蛋，“你怎麼這麼煩啊？這東西都差不多備齊了，而且我從現在就開始準備，肯定準備的完！”

兩人正鬥嘴，忽然電話鈴響了。小春跑出去接電話，杳月本支起耳朵聽着，一開始她聲音還很大，忽然就低了，杳月也什麼都聽不到了。

過了一會兒，小春慢吞吞地挪過來，一臉嬌羞。

杳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啦？隔壁小五子點炮仗點到你臉上了？”

“滾啦！”小春瞪她，忽然想起正事來，又趕緊浮起賠罪專用的笑容來，一把抱住杳月，“月月，你心情怎麼樣啊？”

聽起來挺奇怪，杳月眼珠一轉，故意逗她，“不！好！”

“诶呀诶呀，你笑一個嘛，給我點信心！”

小春把她的臉掰過來，捏着她的臉頰鬧她。杳月憋不住，笑了，推她，“好啦，老實交代！是誰來的電話，有什麼事？”

“是九爺啦。”小春吐舌，“他打電話來，讓我臨時幫個忙。”

“九爺怎麼會有咱們家的電話？”

“當然是我告訴他的了。”

“嘿呦。”杳月揶揄地打量她，“看來你這個小妞很會隐瞞啊，什麼時候跟九爺發展成互通電話的程度了？”

“诶呀你别多想，我當時就是想給他顯擺顯擺！沒别的意思！”

“那他要你幫什麼忙？我得好好考慮考慮值不值得把你借出去。”

“我也不知道。”小春一雙眼睛撲閃撲閃。

“什麼忙都不知道，你就去幫？”杳月戳她腦袋，恨鐵不成鋼，“你不怕他把你給賣了？”

“诶呦，他那樣的大人物，賣我幹嘛呀？”

杳月歎了口氣，無奈搖頭，雖然有些失落，但曉得她的一顆心早就飄走了。隻好囑咐她，“要是幫完了能趕上，得趕緊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