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住了别說出去就能行!”杳月給她信心,“放心,出了事我一個人擔着,你就說你是被我脅迫的。”
若琳聽了來龍去脈,沒想到平時跟個書呆子似的黃唯還有點英雄救美的情節,自然是不會說出去的。她純屬是膽小心裡沒底。聽杳月一說,自己也安心了。
轉而又去跟黃唯說話,“你身手行啊,平時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領呢。”
“從前做工回家路上總有人搶錢,一次兩次的就會了。”
若琳歎氣。一旁杳月在藥箱裡翻箱倒櫃後歎氣道,“呀,隻有碘酒,沒有止血的了。我去買點吧。”
“還是我去吧。”
說話間若琳已經拿起大衣圍巾來,“剛才隔壁阿萊給你還書,我剛跟她說你不在,你這忽然又出現了,被撞見不好。喏,你先給他消毒,我去買了就回來。”
*
若琳還沒走到校醫院,就看到三兩輛軍用卡車駛進平大,激得路上粉塵飄揚。
校園裡三三兩兩還有不少學生,望着他們這幅揚長而入的嚣張模樣憤憤着——
他們想來跟這幫走狗們不對付。學生唾棄官兵,官兵頭疼學生惹事,盡管相看兩厭,但政府為了名聲,也不敢明面上對學生做的太過。雙方也算相安無事,而今沒有軍卡直接進校園裡抓人的先例。
其中幾個機靈的,曉得光罵沒用,指揮着大家兵分兩路,一路手腳麻利的就往校長室跑去,另一路身高體壯的緊跟着車就等人下車了要攔。
周蘊文坐在後面那車,下車時已經為了不少人。學生們還沒跟上來,為首的是個穿軍裝的男人,看着年歲差不多,正笑眯眯地跟鄭申之說話。笑意裡滿是志得意滿。
“......放心吧,都不布置好了。前後門都堵了兩卡車的人,就為了活捉他......诶,鄭主任,陣仗大點怕什麼?給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們一點警醒,也給咱們的軍功章上增增色,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二人說着話,見周蘊文走過來随即止了聲音。
“這位就是鄒主任吧?真是年少有為啊。鄙人十六軍”那年輕軍人打量着他,“我聽說鄒主任從前在這兒任教過?”
周蘊文點點頭,并不隐瞞,“是,不過做了半年,覺得鄙人跟平大的理念不和......”
“呸!叛徒!”
忽然,他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此起彼伏的來自周遭學生們的唾棄聲,顯然已經有人認出了他。
“原來是他啊,當初就是他騙了校長,背信棄義!”
“聽說不止呢,他還卷走了校長給他辦院的錢。”
“聽說他還跟女學生女教授們勾搭不清。”
.......
各種污言穢語不絕入耳,顯然周遭同僚也聽到了。那年輕軍人伸手捂嘴輕咳試圖掩飾臉上的笑意,随後清清喉嚨跟他道,“這幫學生就是這樣,聽風就是雨,惹鄒主任不高興,找兩個警告一下,其餘的也不敢了。”
随後,他冷笑道,“不過一群烏合之衆罷了。”
周蘊文并不喜歡聽他用這種語氣來形容學生,但隻是道,“何必同他們計較。”
引得周遭厭惡聲更盛。
而對于周蘊文來說,如果說不在乎那就太假了,但是他現在顧不上這些——他焦急地糾結着——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發電報的人究竟是不是肖定傾,同時也在飛速地思考着,如果是,那他該怎樣将消息傳遞給他使其免受牢獄之災。
忽然,人群裡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校長來了!”
原本将他們圍了個水洩不通的學生們讓出一條道來,緊接着暮色中走過來一個瘦小筆挺的身影。
重逢的時刻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眼前,而周蘊文既沒有準備好,同時又因他的忽然出現而更感覺到狼狽尴尬,幾乎有點到了自亂陣腳的地步。
“......梁校長。”
二人四目相對,周蘊文率先敗下陣來。然而沒等他反應,人群中有人丢了石子過來,一下砸在他後腦勺上。砸的周蘊文兩眼一花,伸手一摸,一手血.......或許可以借此做些文章?
經過方才的打量,周蘊文确定那年輕軍官當兵不久,看起來更像個生活優渥的公子哥兒。于是他當即做出一副惱怒狀,趁年輕軍官不注意就從他腰間拔出槍來,對着天上就放了一槍——
“啪!”
槍響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