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月白他一眼,破罐子破摔道,"可不嘛,我這就叫吃飽了撐得沒事幹。"
“好啦,走,我請你去看戲,好嗎?”
周蘊文宛如變戲法般從懷裡掏出兩張票,“時下最新文明戲《乖乖》,主演還是你最愛的女星。上映時你還沒考試,我便沒告訴你。”
杳月歡呼起來,要知道《乖乖》場場爆滿,聽說它背後的電影公司已經賺的盆滿缽滿了,想在這時候拿到兩張票,若不有些門路,簡直是天方夜譚。
盡管離開場還有一個多小時,但杳月心急如焚,像是生怕影院會跑了似地非要先過去。周蘊文本就是為了她高興,也不說什麼,自然是什麼都依着她。
二人進了劇院,果不其然,杳月是坐不住的。周蘊文望着她這幅躍躍欲試的模樣,“反正現在還沒開幕,你不如去後台獻花,或許還能跟你喜歡的女星說兩句呢。”
杳月聞言又緊張又新奇,“可我一個人不敢......”
周蘊文正欲說什麼,卻見一個人影從院門口朝他們走了過來。是杜荊,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周蘊文将他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安撫似地拍拍杳月的腿,輕聲道,“我出去一下。”
二人出了劇院,杜荊才道,“鄒主任,那個學生代表說要見您。”
“必須現在?”
“必須。”杜荊面上有些糾結,“他說别的時間都不行,就得現在。”
周蘊文低聲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心道他簡直懷疑黃唯是看他和杳月相處不痛快,所以才非挑這個時間。
然而茲事體大,現在不是情感用事的時候,他歎了口氣對杜荊道,“對了,你去街角買束花來。”
周蘊文不舍地回望了杳月一眼,繼續安排道,“把花給她之後不用急着走。如果她想去後台獻花,你就陪着。”
杜荊乖乖稱是。
*
杳月沒想到自己等到的是一束花。
盡管周蘊文已經替她打點好了一切,可他的提前離場也仍讓杳月倍感郁悶。
“鄒小姐也别傷心,”杜荊說話直來直去,“鄒主任也是公務纏身,不得已才爽約的。”
“誰難過了?!”一句話簡直把杳月變成跳腳貓咪,她一把從杜荊手裡搶過花來,也顧不上緊張了,隻想着趕緊甩開他,自顧自往後台去了。
而杜荊謹記周蘊文教誨,隻在三步之遠跟着,并不湊上前去影響她。
奈何《乖乖》實在叫座,不說送花的人已經擠滿後台的入口,連過道兩旁堆疊着的都是送來的花籃,有的花朵上還沾滿了新鮮的晨露,就已經被丢在地上,被人踩成一灘爛泥了。
杳月老實排在隊伍中,靜靜等待着一個可以見到偶像的機會,絲毫沒察覺杜荊已經不見了。
而後台内,一個夥計跑進來,氣喘籲籲地對一個卷發女人道,“春姐,有個影迷想給玲姐送花。是軍隊的人來打點的。”
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一打鈔票來。那被叫春姐的女人看一眼厚度就知道有多少錢了,當即臉上笑意更勝,“嚯,這麼有誠意。走,咱們親自接她進來。”
夥計帶着春姐從另一條通道裡走出來時正好就看到站在隊尾的杳月背影。以及她身邊那個穿着軍裝的闆正青年。
春姐道,“怎麼看着傻乎乎的?”她對夥計使了個眼色,“去,悄悄把她請過來。”
而她自己則不再往前,隻是站在過道的陰影裡等待着。她似乎有些無聊,正低着頭從口袋裡找煙。
大衣的口袋很深,她掏的很費勁,剛掏出來,目光卻仿佛黏在了跟着夥計一起走來的那個女人身上。
啪嗒,是煙盒掉在地上的聲音。
細長女煙散落一地,夥計慌忙彎腰去撿,隻留下兩個女人面對面站着,四目裡皆是震驚。
“是你嗎?”
她聽到眼前的人,用顫抖的聲音問她,“杜杳月,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