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在花園精心修剪的花木上。
斑駁迷離,幽靜孤寂。
花園台階盡頭上,男人的身影漸漸沒入黑暗裡。
燈,滅了。
隻是剩下一園夏蟬的鳴叫與無盡的黑暗。
被束手帶捆住手腳的女人孤零零地坐在花園裡,絕望地望着男人離去的背影,放聲大哭,“求你,放過我吧!阿藍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會去找柳拉缇的麻煩了。”
“啪”,門關上了。
男人徹底消失在眼中。
對于她的哭喊,他甚至沒有一絲停頓,隻當她空氣般,連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
喬木帶着人上前,将她擡起,放到了水池邊。
水池裡,從夏國引進的睡蓮已綻出清麗,迎着微弱的月光,靜谧地綻放着自己的聖潔。
恐懼堆積的海浪洶湧地襲來,瑪姬痛苦地倒在地上。
藥物的效果越來越強,她如被螞蟻啃噬般,渾身的燥熱讓她難受得想哭。
她很想保持一下自己的體面,但在這樣的境況下,所有的理智都将被摧毀。
蚊蟲似也受到了誘惑,瘋了一般地吸食着她的血,沒一會兒,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便滿是疙瘩,看着十分觸目驚心。
在她身邊,是她的狗腿子們。
他們隻被束了手,而喬木等人放下他們後便回了屋裡。
沒人看管,但沒一個人敢走。
蚊蟲瘋狂地吸食着這群人,女人痛苦的聲音夾在男人們被蚊蟲叮咬的不耐中。漸漸,在瑪姬失去理智的哀求聲中,有人失去了耐心。
“啪”,有人擡腳用力踢了下瑪姬,充滿怨恨的聲音響起,“都怪你!連阿藍隆德的人都敢動,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啊!”
瑪姬驚呼一聲,疼痛讓她略略清醒,可很快清醒又被身體内熊熊大火燒滅,她繼續哀求了起來。
她的哀求換來了更多的怨毒。
屬于女王的威嚴在崩塌。
二樓的窗台邊,已換上絲麻睡衣的男人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緩緩将窗簾拉上。
微微揚起的嘴角與背後橘色的燈光漸漸被窗簾遮蔽,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窗邊。
今天是有意思的一天。
躺在床上的男人如是想着。
黑暗潮濕的一夜很快過去。當黎明的光穿破黑暗湧出雲層時,花園裡的聲音已變得微弱。
瑪姬臉色煞白,躺在池邊,氣若遊絲。
她的身上滿是蚊蟲叮咬的包。在這些紅色的疙瘩裡,各種淤青穿梭其中,看着十分可怖。
半夜的時分,那些男人被帶走了,隻剩她一個人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裡煎熬。
沒有人可以幫她,也沒人會來救她。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這一夜,她不知自己是怎麼過來的。随着藥物效果的消散,清醒過來的她還未從欲望的折磨中喘息片刻,便被渾身的瘙癢弄得撕心裂肺。
有那麼幾個清醒的瞬間,她會想起阿藍隆德的傳說。
傳說裡,他是殺了所有繼承人上位的。甚至連他的父親都是他殺死的。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以吸食别人的沮喪、恐懼為樂。
有人說,得罪了他,還不如死了。
瑪姬不知那些傳說是不是真,但她現在知道了,得罪了阿藍隆德真的會生不如死。
喬木帶着人過來,解開了束手帶,“你可以走了。”
說着就轉身離去。
“先,先生……”瑪姬用盡所有力氣叫住他,“請,請轉告阿藍先生,我不會再找拉缇小姐的麻煩了。”
“呵。”喬木笑了起來,“恐怕你以後也沒機會了。”
瑪姬心裡一驚,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她顧不上身體虛弱,沖上前抱住喬木的腿,哭泣道:“求您,求您幫我轉告一句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還有孩子要養,請阿藍先生看在孩子的份上……”
“你哪來的孩子?”喬木低頭,一臉冷蔑地道:“你的孩子不是都給你賣了嗎?啧啧,連男孩都做成姑娘賣了,你哪還有孩子?”
他說着便是一臉嫌惡地踢開瑪姬,“肮髒的人,離我遠些。”
瑪姬也是運氣不好。
喬木就是被父母賣掉的孩子。
如果不是碰上阿藍,他也會被做成女孩子。
對于瑪姬這種人,他是恨到了極點。
被踢開的瑪姬還在苦苦哀求,但很快就被人拖走了。
一直到出了莊園,她才明白喬木那句“沒機會”了是什麼意思。
莊園外停着幾輛警車,見她出來了,便有人拿着警官證走了下來。
“瑪姬利亞是嗎?有人控訴你對他人非法使用違禁藥,現在請你配合一下,跟我們去一趟警局。”
警察顯得十分正義,與瑪姬印象裡的警察很不同。
很快,她就知道這份不同來自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