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眼了,瞪眼望着妹夫:“不是!”“這玩意怎麼是假的?不是!你造假???”
“不對啊!這是我家首飾啊..”
男人摩挲着手裡的步搖一臉疑惑。
沈醉徐徐走過去,拿起斷裂的步搖,步搖是牡丹花樣銀式,綴着淚珠大小的玉滴,一步一搖,十分好看。
步搖是從簪杆生生斷裂,裂口新鮮,并無鏽痕。
他就這麼靜靜看着小舅子一字一頓道:“這些是三月前乘風親自從翠滿樓買的”
“這些是我差遣府中仆人買來的樣式,你看看?”
沈醉跺了跺腳,就有人舉着托盤上來。
是乘風,他一上來,安鴻志立馬就來了興緻。
“小乘風啊,你真是越來越不乖了”
安大少爺一伸手就被人鉗制得死死。
你拉我扯,兩人互不相讓。
炙熱的氣息撲鼻而來,乘風手一松,安鴻志整個人直接翻滾到圍欄外。
霎時間,沈醉眼疾手快,俯沖過去,一把拽住了小舅子身上的披帛,同時一旁的乘風一把拽住安鴻志的靴子。
“快..”“快、拉我...上去”
作為當事人,他整個人倒插蔥一樣俯瞰着整個渠縣,眼睛漲得難受,脖子喘不氣來,一張老臉憋紫了。
“天啦”“夫..夫人!”
“逸陽樓有人要掉下來了”
丹桂正盛開,牡丹樹下想着折點新鮮桂花做點桂花釀,花香四溢,恬淡清香,主仆兩正沉浸在一片花香中。
不曾想,錦兒端着煮好的糯米回來時,行至院門口,擡眼就看到不遠處的逸陽樓有個鵝黃色東西在蠕動。
待她定睛一瞧,便看見那是個女人!
啪嗒!
食盒墜地砸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動靜,牡丹捂着嘴更是驚叫出聲。
安谧兒看向自家丫鬟,見她驚慌失措、一臉煞白的樣子,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不禁有些疑惑:“那邊怎麼了?”
她語氣淡淡,但玉手撚着桂花枝摘了幾片葉子,尚不自知。
一旁的錦兒呶呶嘴,示意她小心些。
牡丹蹲下身,拾着掉落的東西,哂笑道:“也不知哪家糟心玩意兒放了個白臉關公紙鸢,怪吓人嘞”“都怪婢子大驚小怪,瞅瞅~~,剛煮好的糯米就這麼浪費了怪可惜..”
她拾掇着食盒,将沾染泥土的糯米撿起來吹了吹,扭頭笑着告退了。
牡丹一走,安谧兒便歪在搖椅上,眼圈泛紅,再不多言。
饒是滿腔寬慰的話,錦兒凝視着主子毫無血色的臉蛋,最終咽回肚子了。
她憤憤地折下桂花扔進框子裡,擡腳進屋了。
再出來時,手裡拿了麻油,朝着門口的婆子喚了一聲:“張嬷嬷,婢子要給少夫人上藥了,這會子閑雜人等不見”
張嬷嬷:“若是牡丹回來呢?”
她蹲下來,輕輕掀起裙擺,外間傳來的話自然進了兩人耳朵,不免嗔怪出聲:“放放放進來,你這婆子盡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掀開紗布,傷口紅腫結痂,周遭紅紅黃黃,與小腿白皙的肌膚形成截然不一樣的顔色,骨頭兀立,沒有之前那麼恐怖,但黑色結痂的傷口到底破壞了膝蓋白淨的美感,這麼一大塊傷疤,看着就難受。
小姐受傷那麼久,那邊卻美人在懷,也不差人來問問,大公子失蹤多久,沈家太欺負人了!
丫頭上藥前,看了一眼少夫人,卻見氣目光渙散,遊若無所依。
“老婆子年歲大了,耳朵自是沒有錦兒伶俐,當然要問個明白”
“那公子來了,可要放進來?”
老婆子嘀嘀咕咕着。
她也有點氣憤,故而再聽見看門婆子的話時,憑白添了些怒火:“除了咱們自家院子裡的人,旁的什麼阿貓阿狗就不要放進來,莫要擾了小姐的清淨..”
逸陽樓上的人并沒有看到這一幕,安鴻志被人拉上去時,心悸不已,眼前發黑,頭暈腦脹,右手按着太陽穴,凝心靜氣。
趴在石凳上大口大口喘着氣:“吓死我了,你這厮慣會報複人”
“假一賠十,行不行?”
他一向能伸你能縮,隻要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一切都好說。
不承想,沈醉并不買賬,一臉淡淡:“這些東西是涵香居那邊退回來的”
“說是什麼破爛玩意兒也想髒了谧兒的眼..”
大舅子一席話惹得安鴻志瞬間清醒過來。
是了,這是送自家人,若是将這些假貨呈送到官家面前,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輕則傾家蕩産,重則九族掉腦袋!!!
想到這些,安鴻志驚出一身冷汗,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乘風看見此人拿起自家主子的茶杯,滿臉無語。
“所以你這次來此是為了查翠滿樓?”
涼茶下肚,大舅子懸着的心差點死了,他不死心地問道。
沈醉卻看向他身後的春風樓,意有所指:“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