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名字就很不正經,難道她會不由自主地對那個讨人厭的少年産生愛意嗎?
系統料到程初荷對情蠱一無所知,索性出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情蠱,顧名思義,會讓中了子蠱的人對擁有母蠱之人産生愛意。但是,愛意是互相的,需要擁有母蠱的人對中蠱之人也産生愛意,才能催動子蠱,母蠱對子蠱産生多少愛意,子蠱才會對母蠱産生多少愛意。所以目前你不必過多憂慮。」
互相的愛意?所以隻要那個少年對她不産生愛意,她體内的蠱就不會發作。
心下暫且沒了擔憂,程初荷心中忽然有了個主意。
第二日,她将昨夜的事情告知了謝安竹二人,绯月聽她中了情蠱,立即就要提劍去闖紫藤寨,隻要母蠱死了,那麼子蠱就永遠也不會發作。
卻被程初荷攔了下來,謝安竹幫着她拉住了興沖沖的绯月,“你别莽撞,她話還沒說完。”
绯月将胳膊從謝安竹手中掙脫開來,轉頭看向牽着他袖口的程初荷,程初荷順着謝安竹的話直點頭,“我想借着這個機會進紫藤寨,你們就在寨外等我消息就好了。”
绯月聞言皺了皺眉,程初荷半點武功不會,進入寨子萬一遇見什麼危險,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況且昨夜那野人不懷好意闖你房間對你下蠱,你進了他的地盤……”
言語未完意已盡,程初荷自然也明白其中兇險,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送上門來的機會,怎好就此放過。
謝安竹雖也擔心,但還是選擇支持程初荷,兩票對一票,且绯月可沒有一票否決權,所以程初荷還是去了,三人約好,三日要上城樓一望确定她的安全。
三人又一次來了紫藤寨門口,城樓上巡視的人聽說程初荷中了情蠱要來找母蠱,于是下來仔細查看。
那人探察出子蠱氣息的歸屬人後還不甚确定,第二次才經驗的告知程初荷,“你身上的蠱是少寨主的?”
程初荷正愁不知道那人叫什麼,直接順着那人的意思回答道:“是的。”
于是程初荷就這樣進了紫藤寨。
程初荷剛踏入寨子就發覺腳下原本堅實的土壤似乎軟了許多,低頭一看,才發現她落腳的地方已經不再是土壤,而是盤根錯節的紫藤,放眼望去,寨子裡大部分的土壤都覆蓋上了紫藤。
她邊走邊不住好奇地四處看,周圍是高低錯落的木制閣樓,好些藤蔓已經爬上了閣樓的屋頂,稀稀疏疏地垂下幾條藤蔓,寨子裡的人與紫藤似乎相處得極為融洽,有些用那些藤蔓挂了許多鈴铛,一有風動,銀鈴便發出清脆動人的聲響。
忽而看見一個長辮子女孩正費勁地背着一個籮筐,邊走着邊喘氣,累得不行的樣子,程初荷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幫忙,忽然前面走來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
長辮子女孩見了少年立即向他擡手,甜甜地喊着:“阿哥,快來幫我!”
少年聞言立即跑過去接過女孩的籮筐,動作間碰到了女孩發尾墜着的銀鈴,空氣裡立即溢滿清空的鈴聲。
程初荷見狀也就停了上前幫忙的腳步,繼續向前走,她才想到應該找個人問路的,不然照着她這麼瞎找,肯定是找不到人的,但這時路邊卻沒什麼人。
正走着,經過一棵紫藤樹下,忽感頭頂拂過什麼,程初荷後知後覺地,入眼是一條烏黑的長辮,一條蛇形銀飾靈活地纏繞在上面,再往上看,就是細碎濃密的短發,一時看不見臉。
樹上躺着的是一個少年,正盯着修長玉白的手指發呆,長辮因程初荷的觸碰而晃動,他卻隻當是風動,絲毫未察覺樹下的程初荷。
正愁找不到人問路的程初荷立即仰着頭就要詢問,卻在稱呼上犯了難,想到剛才女孩請求幫忙的畫面,她靈機一動,朝着樹上少年問道:“阿哥,請問你知道少寨主住在哪裡嗎?”
正發着呆的少年被樹下忽然出現的聲音一吓,随意撐着手就要起身卻摸了個空,手肘落到空氣裡,身子便不由得歪斜倒向樹下,程初荷見他激動得都要掉下來了,于是伸手就要接住他,誰知他抓了根藤蔓借力,而後翻身穩穩落地。
程初荷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待少年起身後,如玉的面龐闖入視線,長睫墨眉,正是她要找的郁霧。
她立即上前,“找到你了!你昨夜為何對我下蠱?”
郁霧沒理她的詢問,腦中回響着程初荷剛才的稱呼,臉上泛起些紅暈,他還沒有察覺自己的臉紅了,隻覺今年夏天來的似乎有些早了。
程初荷見他并不言語臉上卻忽然染上些薄紅,難道是因為剛才差點掉下來吓傻了?她上前一步伸手正準備在他面前揮動兩下。
可手剛伸出去就被郁霧扣住,他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你要做什麼?”
少年捉着她手的力道沒個輕重,程初荷有些不适地在他手中掙脫了幾下,“我不做什麼,我看你不說話還以為你被吓傻了。”
手中溫軟的肌膚使他素來偏涼的手迅速生了些溫度,被燙到了似的,郁霧将少女的手甩至一旁,言辭極為銳利地開口:“我哪裡是被吓傻了,我是在震驚你的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