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南竹的計劃中,下山少說也要一天一夜。但或是系統相助,兩人下山途中竟誤打誤撞找到了一處溜索。測試了下後,南竹發現這溜索雖年老失修,但好在還可以正常使用。
二人抓過吊起的木闆,一前一後相對而坐。吊好繩索後,雲子晉一手緊抓住繩索,一手摟住南竹的背。她她同他一樣握住繩索,腳尖堪堪落在地面,勉強保持着平衡。平日裡二人不曾如此親密,這樣一靠近,雲子晉才發覺南竹像隻窩在他懷裡的貓。
不。
貓太過嬌小,他的夫人當是可撕破他喉嚨的黑豹才對。
雲子晉回味着這些時日與南竹相處的情景,不由得輕笑出聲。
南竹擡頭瞧了一眼,用力扭身,同雲子晉一起踢踹岩石。二人借力下滑,繩索在溜索上發出呲呲的聲響。
山風呼嘯而過,在耳邊隆隆作響。溜索降的緩慢,一時間看不到終點。
南竹一頭秀發肆意飛舞,一雙眼被吹的快要睜不開。她偷偷擡頭瞄了眼雲子晉,隻見他眉頭微揚,白茫茫的雙眼正望向白茫茫的雲。
南竹拍拍他的肩,問道:“你在看什麼?”
雲子晉斂回視線,低下頭,長發瞬間與南竹的相糾纏。他貼的近了些,回道:“夫人說什麼?我聽不太清。”
咫尺之間,南竹能感受到他胸腔正微微震動。她聞到風帶來的塵土味,還有他身上特有的沉木香味。
南竹大聲問道:“我問你剛剛在看什麼?”
“看天,看雲,看山......”雲子晉的視線由藍天轉向白雲,後落定在連綿不斷的高山,最後定格在南竹的臉龐,“看你。”
直白的話語帶着一絲甜蜜的氣息,澄澈的視線看的南竹心頭犯癢。她錯開視線不去看雲子晉的眼睛,視線在他脖間的紅印流連。
怎麼看上去像是......牙印?
南竹古怪地瞧了一會,問道:“阿旸,你是被誰咬了嗎?”
咔啦。
平穩的溜索猛一卡頓,晃起座位上的兩人。南竹一頭栽到雲子晉的懷中,随即便被緊緊摟住。她不曾反抗,緊貼在他胸腔上,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他“嗯”了一聲,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夫人昨晚發熱難受的緊,說我身上涼的像冰糕,就咬了我一口。味道怎麼樣,夫人?”
缺失的最後一塊記憶被補全,南竹被圈在懷裡,臉頰熱的發燙。她低下頭去,慶幸此時的姿勢可以完全遮擋模樣。
她真是......到底都幹了什麼。
溜索又是一陣颠簸,南竹緊緊抓住雲子晉的衣襟,别說擡頭了,就是大氣她都不喘一下。她緊緊擰着眉頭,昨晚幹過的事情此刻揮之不去。
雲子晉蹭蹭南竹的發頂,偷偷笑着,心滿意足地感受着南竹的存在。
待到溜索已過半,光朝城已隐隐可見時。雲子晉胸膛震動,深深一呼吸,問道:“夫人,待會到了光朝城,你要去見藍星嗎?”
這樣聽人說話的感覺很奇妙。随着胸腔震動,音節從耳旁傳來,酥酥麻麻的。南竹還是第一次這樣親密的聽人說話。
“要的,她能幫忙拿到解蠱毒的藥草。”
“我不解毒也可以的,夫人。”
南竹擡頭:“啊?”
雲子晉在淩亂中溫柔地注視南竹,解釋道:“夫人若不願見她,我們便在城裡遊玩幾日再回京。我不願你難過,夫人。這蠱蟲并不會害死我,不解毒也影響不到什麼。”
不解毒,不治病,他的夫人就不會離開他。他便是死,夫人也會陪在他身邊,用那雙明媚的眼睛看着他死。
愛?他不懂這個。沒有愛也可以,不愛他也沒關系。他甯願隻要沒有靈魂的軀殼,也不要南竹再次離開他。
這樣想着,雲子晉不由得摟緊了南竹。
南竹眼中一痛,回道:“不,你的毒一定要解,我是一定要治好你的。”
解毒、治病、報仇。隻有這樣她才不愧對她的同伴,她才能......活着。
現在離找出殺害原主的人或許隻差一步之遙。隻要将東言推出去,或許就會有人按耐不住要提前動手。
可她隻能想到這一層。她并不擅長這些,以往......都是藍鈴在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