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難忍心中怒氣,回頭狠狠瞪了魏廷傑一眼,“你說為何?你忤逆不了夫人,這是孝道,我不能說什麼。可今天你分明答應了要與我一起去尋大伯母,可剛坐下,你看見大伯母神色恍惚,就可憐起她沒了獨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我要是不去找三弟妹求她高擡貴手,我還能做什麼?指望你哪天想清楚之後,今天可憐這個,明天憐惜那個,再把濟陽送過去不成!”
“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魏廷傑不善言辭,磕磕巴巴解釋道:“你分明知道我開不了口是為了什麼。當年要不是大伯母攔着,姨娘怎麼可能留得下我,還有幾年前我喝酒誤事,也是大伯出手我才能保住性命。就算是為了這些,你也不能私下去為難三弟妹,還逼人發誓……”
“所以為了你那點不合時宜的恩情,你就想把兒子送過去全你的知恩圖報?”二少夫人冷笑了兩聲,忍不住出言諷刺,“二爺可真是人品貴重!”
“我……我是有過将濟陽過繼給三弟的心思。”魏廷傑臉色焦急,一時說不上反駁的話來,“可你不是不願,我已經歇了心思了,明日就去尋父親做主。”
自家夫君是什麼性子,二少夫人再清楚不過,“二爺省省吧,且不說你能不能在老爺跟前開口。二爺以為這事上老爺和夫人的心思不同嗎?這麼多年了,二爺還看不明白,夫人是什麼心性,老爺就是什麼心性。府裡誰不知道,侯爺膝下無子,如今這個年歲了,恐怕這輩子都跟子嗣無緣。大房要過繼過去的這個嗣子,将來保不齊是要繼承府裡爵位的,還有大房偌大的家業,二爺如何能說服老爺歇了這份心思?”
魏廷傑蹙眉道:“父親和夫人未必這麼想,你莫要把人都想得如此勢利。”
“我倒是不願多想。可夫人這麼急切,讓我不這麼想都不行。她一門心思想趁二伯父一家沒回來,早早定下名分來,忘了掩藏她的一顆野心,打量着府裡所以人都是蠢的,隻有她是聰明人。”
“夠了,越說越不成體統,連夫人老爺都帶上了,就不怕被人聽見。”
魏廷傑十分後悔沒能壓住氣,在外頭和二少夫人吵起來,她是一副暴躁性子,生氣起來什麼都不顧,這些話在心裡想想可以,說出去就是诋毀嫡母的大罪。
他左右看去,丫頭婆子們離得遠遠的,應該是聽不到兩人說話的内容,才放下心來,對着二少夫人歎了口氣,埋頭走了。
另一頭徐令婉回到雪院,就把雲穗和瑞荷叫了過來,“你們在府裡日子長,結識的人也多,這幾天院裡的活計你們都不用管。回去替我打聽打聽旁支裡那幾個夫人看中的哥兒。不拘是什麼,家世出身,還有脾氣性情,隻要是能打聽到的,都來回我。”
知道了侯夫人的心思,徐令婉要提前做做功課,知道這些人的情況,好跟上侯夫人的腦回路。
瑞荷領了差事,小心翼翼地問道:“可要避着三房那邊?”
徐令婉用了瑞荷,就沒想着避開三房,不過瑞荷這麼說,至少證明她問心無愧,在跟徐令婉表忠心,“我們這邊的動靜,三夫人還不會在意,至于夫人那邊要是知道了,你實話實說就是。”
雲穗沒注意瑞荷的話,暗自低頭竊喜。
她聽到少夫人和瑞秋私底下說話,自覺被少夫人冷落,一整日提心吊膽心不在焉的,突然一個大餅砸在頭上,砸得她暈頭轉向地,她眉開眼笑應了句是,就出去了。
瑞秋看着雲穗暗自在心裡擔憂,這麼淺的心性,遲早要闖出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