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鎮有事的消息,是蘇湛告知的。
據傳,溫鎮的部分鎮民生起了怪病,鎮内醫師束手無策。
雖然病的緻死率不高,至今為止病逝者不過兩名,但還是引起了蘇湛的關注。
蘇彌離開垂鶴山莊當天,蘇湛告訴她,可以去溫鎮看一看,能獨自解決最好,不行的話,往東走五天就是千金谷,那是醫修聖地,雖然普通人很難找到進谷的路,但她是修士,入谷沒什麼難度,大可以前去求援。
這倒是讓蘇彌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蕭随舟在溫鎮,而溫鎮又出了事情。
看來,蕭随舟作為男主角,的确是劇情的風暴眼。
此時,風暴眼就在前面帶路,很快,兩人來到一家醫館前。
門口牌匾上寫着“小葉醫館”四字,館内頗為繁忙,問診的大夫面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幾個學徒不停奔走,木質地闆被踩得咚咚作響。
治病的醫館這樣忙碌,可不是什麼好事。
抓藥的學徒正忙得昏頭轉向,一擡眼,見蕭随舟站在門口,雙眼一亮,藥也不抓了,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來,興奮地說:“蕭公子!”
他注意到站在後面的蘇彌:“這是?”
“我的朋友,姓蘇,她也是來支援的。”蕭随舟說。
“啊!”學徒看向蘇彌的眼神頓時感激起來:“你們人可真好!”
他将二人往樓上引去,一邊走,一邊說:“葉姨今早還問起您,這不,您就來了!”
二樓比一樓清淨不少,擺着十來張病床,大多躺着病人,隻有一兩張空位。
學徒怕打擾到病人,小聲說:“這幾天病人又多了起來,和之前的一樣!也是突然胸口發疼!”
他腳步沒停,走過了病床區,來到一扇門前,敲門道:“葉姨,蕭公子帶他的朋友來看您了。”
門内傳來陣咳嗽聲,半晌,一個聲音才虛弱道:“請進。”
學徒推開門,蕭随舟和蘇彌走了進去。
這裡顯然是臨時被改造成病房的,旁邊還放着書桌,蘇彌猜測應該原本是用來辦公的,房中半躺着一位婦人,她見到蕭随舟,露出笑容。
“這幾天都不見你人影,原來是接朋友去了。”
她又将目光投向蘇彌:“哎呀,這姑娘生得真俊。”
蘇彌笑了笑:“葉姨好,我叫蘇彌,我和蕭……”
她遲疑了一下,蕭随舟是魔教,和别人說的是真名嗎?
她看了看旁邊的蕭随舟,蕭随舟感受到她的視線,擡眼看過來。
蘇彌決定改口,于是笑道:“我和小蕭一樣,也是來幫你們的。”
這個稱呼令蕭随舟挑了挑眉。
葉姨聽到這話,十分感動:“你們修道的人,心腸就是好!”
“鎮子裡剛出事,蕭公子就來了,一直幫着鎮裡人,”她說:“後來我也病了,蕭公子更是破費,藥材不要錢似的往這裡送。”
她眼含淚花,看着蕭随舟:“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啊!”
葉姨說得動情,蕭随舟卻沒什麼反應,隻說:“哪裡,舉手之勞罷了。”
他聲音很淡,和他對蘇彌說話時的溫和完全不同,顯出不可逾越的距離感來。
蘇彌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蕭随舟。
他站的位置很微妙,既不靠近床鋪,也不至于遠,蘇彌離葉姨的距離都比他要近。
在葉姨口中,蕭随舟是個大好人。
很奇怪。
蕭随舟的人設不是“魔教少教主”、“偏執狂”之類的嗎?
是她記錯了?
難道她當時寫這個人物的時候,手下留情,給他留了點善良的基因?
回頭沒人的時候,得翻翻劇情書,看看内容有沒有刷新。
那邊,葉姨揩着眼淚:“現在,蘇姑娘也來了,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渡過這一劫!”
說着,她想起了什麼:“對了,小霜也捎來信,說是請到了千金谷的醫師,這兩天就會回來。”
“等她回來了,我們全家一定好好謝謝你們……”
她突然哽住了,眼睛瞪得滾圓。
婦人臉上所剩無幾的血色“刷”地褪下去,手指痙攣起來,痛苦地捂住心口,喉頭發出“嗬嗬”的響聲。
蘇彌一驚,沖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您怎麼了?”
葉姨回答不出來,她的呼吸異常急促,如同拉着破舊的風箱,讓聽者窒息。
“她發病了。”蕭随舟平靜地說:“藥在你左手邊的櫃子裡。”
蘇彌迅速地拉開櫃子,拿出裡面的瓷瓶。
“一粒就夠。”
她麻利地倒出藥丸,給葉姨喂了下去。
藥見效很快,一刻鐘之後,葉姨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人也沉沉地睡着了。
蘇彌站起來,長籲一口氣:“走吧。”
蕭随舟點點頭,跟着蘇彌一起往外走。
他們剛走到外面,就見病床上的一個小孩正在蹬腿,小小而稚嫩的手痛苦地抓撓着自己的胸口。
旁邊的學徒一陣手忙腳亂,将藥給他喂下去。
蘇彌眉頭擰得要打結,問蕭随舟:“這病怎麼回事?”
蕭随舟将落在小孩身上的視線收回,看向蘇彌,溫和道:“如你所見,毫無預兆的發病。”
“就沒查出什麼原因?”
蕭随舟似乎覺得她問得很有趣,聲音裡沾上了點笑意:“正是因為查不出來,這家醫館的主人才要請千金谷的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