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瓶藥,要留給葉姨。”
蕭随舟冷靜地說:“現在給不相關的人吃了,如果葉姨發病,誰來救她。”
蘇彌沒反應過來,呆呆問:“那梨哥怎麼辦?”
蕭随舟沒說話,沉默地注視着她。
蘇彌慢慢反應過來了。
她這才發現,蕭随舟的臉上哪裡是冷靜,分明是冷漠。
相處這麼多天,蕭随舟都表現得溫和淡然,讓她産生了“其實蕭随舟也沒我想的那麼可怕”的錯覺。
她差點忘了蕭随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設。
蘇彌深吸一口氣:“讓開。”
蕭随舟一動不動。
兩人沉默地對峙片刻,蘇彌疾步上前,伸手就要把人從門口推開。
蕭随舟反手扼住蘇彌的手腕,雙眼危險地眯起來:“你不想留藥?”
他劈手就奪蘇彌手中的瓷瓶。
蘇彌哪能輕易讓他奪走,立刻将握着瓷瓶的手背到身後,同時左手用力一甩,試圖掙脫蕭随舟的鉗制。
但蕭随舟的手牢牢卡在她的手腕上,甚至加大力度,将她往身前帶,右手繞過她的腰,向瓷瓶探去。
蘇彌腳下連退幾步,背部重重撞到牆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瓷瓶、她的手和蕭随舟的手一起被夾在了牆和她的背中間。
兩人的手都撞得生疼,但誰都沒有讓步。
他們互相逼視着對方,視線交彙處迸出火花。
“裡面在幹嘛……”門突然被推開,葉飛霜探了個腦袋進來。
她看到裡面的場景,瞪大眼睛。
蘇彌靠在牆上,蕭随舟站在她身前,她的左手被蕭随舟壓在頭頂,而蕭随舟的另一隻手,正扶在蘇彌的腰間,兩人的距離不到三寸,仿佛下一秒就要親吻在一起。
我靠。
葉飛霜發出驚歎。
好刺激啊。
蘇彌和蕭随舟齊齊看向門口。
葉飛霜感覺自己一瞬間被二人的目光射成了篩子。
“呃,”她回過神,尴尬地說:“對不起,你們繼續。”
說着,她就要把門關上。
“站住!”
蘇彌和蕭随舟異口同聲喝道。
兩人迅速拉開距離,蘇彌三步并作兩步沖出房間,向樓下跑去。
剩下蕭随舟,站在房中,面色不善地看着葉飛霜。
葉飛霜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對、對不起,我睡醒聽到裡面有動靜……”
蘇彌趕到時,柳斂正在為梨哥施針,在他的全力救治下,梨哥尚有呼吸。
蘇彌将瓷瓶遞給柳斂,他接過,捏開梨哥的下巴,将藥丸喂下去。
梨哥病狀緩解不少,但還在抽搐。
柳斂又喂了一顆,抽搐才完全消失,梨哥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柳斂站起來,環視衆人一圈。
因為親眼看到柳斂将人從生死邊緣拖回來,此時的人群異常安靜,完全不見之前的氣焰。
柳斂說:“病人跟我去二樓,家屬在一樓配合調查。”
“小春,”他說:“帶着學徒記錄死者病發前後的詳細信息。”
他咬牙道:“我就不信這個病我治不好了!”
柳斂拗得很,說要把溫鎮的怪病治好,就不眠不休地開始研究。
整整三天之後,他才空閑下來,說起他的發現。
“這個病不簡單,”他說:“居然在之前的藥物作用下潛伏起來,病人沒有藥物治療後,再進行爆發。”
“之前病人發病,一枚藥丸就足夠緩解症狀,而現在,少則兩枚,多則四枚。”
柳斂很焦慮:“但藥的數量有限,從葉姨櫃子裡拿出來的那瓶也已經見底了。”
蘇彌問:“不能再做嗎?”
柳斂搖頭:“不加靈草,普通的藥效果微乎其微,但我從千金谷帶來的靈草早就用完了。”
葉飛霜立刻說:“我再去一趟千金谷。”
“不行!”柳斂想都沒想:“靈草珍貴,本就供不應求,拿取是要經過谷主同意的,我帶一筐出來都花了大力氣,你去肯定拿不到。”
蘇彌問:“我去呢?”
柳斂頭痛道:“你去又有什麼用?雖然說垂鶴山莊名望高,但是一名普通弟子還不夠和谷主談條件……”
蘇彌沉默片刻:“我不是普通弟子,我是少莊主。”
柳斂的話語生生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