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兩聲悶響在黑漆漆的隧道内響起。
蘇彌的腳踝被鞭子捆住,姿勢一時半會調整不過來,身形踉跄,栽到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那人的胸腔震動,語調很是訝異:“師姐,你怎麼也下來了?”
蘇彌:“……”
你還好意思問我?
她跳出蕭随舟的懷抱,打量起四下的環境。
來都來了,說别的也沒用,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拿了凝血草走人。
蘇彌現在隻祈禱其他守衛不會走動,晚點發現原本該站在書房門前的“老謝”失蹤了。
隧道中很黑,好在蘇彌和蕭随舟是修士,眼睛很快适應,沒一會兒,周圍的狀況便清晰起來。
前方是個幽長的甬道,一眼看不到盡頭。
蘇彌走了兩步,走不動。
她回頭看一眼蕭随舟。
他的鞭子還纏在她的腳踝上。
系統激情辱罵。
【他纏你身子,他下賤!】
“……好師弟,”蘇彌麻木道:“你準備什麼時候松開我?”
蕭随舟挑挑眉,手腕一抖,鞭子立刻回到他的手中。
他握好鞭子,語氣輕柔:“走吧。”
他說完,抱着手臂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蘇彌。
蘇彌有些莫名,帶頭往隧道裡深入。
走了大約一刻鐘後,她停了下來。
不對勁。
當天杜松從進入這裡到離開,一共也隻花了一刻鐘,其中肯定還包括确認凝血草數目的時間。
蘇彌腳程不慢,按理來說,怎麼也該看到凝血草了,可現在,她的面前還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深隧道。
“師姐?”蕭随舟說:“為什麼不走了?”
蘇彌回過頭:“你早發現不對了。”
她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難怪剛剛她要走的時候,蕭随舟一副看戲的表情。
蕭随舟:“嗯?”
他微笑道:“我以為師姐知道這條路不對,走在前面是想保護師弟。”
蘇彌:她怎麼看不出來他們有這麼相親相愛呢?
但她忍住了,蕭随舟本來就性格惡劣,這不過是偶爾揭開僞裝後能看到的冰山一角罷了。
【自家男主,自家男主。】系統安慰道。
蘇彌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前方的路上。
杜松進來的時候,這裡肯定不是這樣的,一定是因為某些原因,觸發了隧道内的機關,使通道産生變化。
也是,杜莊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肯定不會太好闖,想必這裡本就有這樣的防禦機制,這麼說來,杜松沒有在軟塌入口設置其他機關也就好解釋了。
也不知道現在這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蘇彌深吸一口氣,将腰間的鎖雲劍抽了出來。
鎖雲劍一出鞘,蕭随舟手裡的鞭子立刻躁動起來。
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或是光芒,仍然安安靜靜地被蕭随舟攥在掌心,但一股親近與忌憚之感清晰地傳達給了蕭随舟。
親近與忌憚原本是對立的,但此時此刻卻奇異地糅合在一起,化作似喜似悲的情緒。
蕭随舟的手指慢慢收緊,看向蘇彌背影的眼神變得幽深。
斷月鞭如此,隻有一個可能。
鎖雲劍在附近出鞘。
但這附近,隻有蘇彌手中的那一把劍。
蘇湛居然舍得将鎖雲劍讓給蘇彌?
看來他對這個女兒,當真是好。
不止蕭随舟,蘇彌也感受到了來自鎖雲劍的相同的情緒。
但她并不知道原因,隻以為是附近有危險,鎖雲劍在向她示警。
蘇彌更加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穩步向前走去。
這時,她的腳下踩到了什麼。
一陣機輪轉動的聲音響起,原本空蕩蕩的牆壁上突然冒出無數把弩,随着一聲铮響,整齊地向蘇彌的方向射了過來!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蘇彌根本來不及後撤,隻能揚手應敵。
鎖雲劍被激發出劍氣,在蘇彌身前織出一片密不透風的牆,精準無比地将弩箭一一擊落。
金屬交擊的脆響不絕于耳,沒一會兒,她的腳下就積起小小的箭堆。
蘇彌卡準□□填充箭枝的空隙,橫劈出幾道呼嘯的劍氣,為自己留出空間,足尖點地,後撤到弩箭的射程範圍之外。
蕭随舟正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不知道從哪來的帕子,細細擦拭着斷月鞭,神情淡定,好像剛剛的驚險一幕完全不能提起他的興趣。
蘇彌:“……朋友,能不裝逼嗎?”
她指指隧道,說:“再不想想辦法,今天我們就要在這裡當串串燒了。”
蕭随舟擡起頭,波瀾不驚地看了一眼。
隧道的兩邊牆壁上各挂着一排弩,綿延到二人看不到的深處,弩上,裝填好的箭寒光凜凜,指向二人,似乎隻要他們敢闖,它們就能射殺這兩個不請自來的入侵者。
蕭随舟說:“我左邊,你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