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鄉結合部都快趕不上的風格,人類倒退到這種地步,還真是悲哀。
“嘿嘿嘿,那你就住這,有啥随時來賭場找俺,沒事也可以來指點兩下兄弟們,俺們自個都打半娛樂。”狗娃關上屋門的時候仍在喋喋不休。
洗上熱水澡的時候,姜薇感動得快要落淚,雖然水溫偏冷,水量也少,但總比之前在貧民窟時,大夏天也隻能用毛巾擦擦身子強。
馬猴雖然說好的包飯,但實際上就是馍馍配糊糊,深夜十點的時候姜薇才溜達到賭場,象征性打卡上班,在這之前吃了碗素面,還相當奢侈地加了個雞蛋,這是她人生中最好吃的一碗面。
過于狼吞虎咽,泣涕漣漣的吃相甚至引得周遭人不時側目。
她找了個角落,縮在那裡思考人生,賭場沸騰,近乎滿座,但沒有需要她出面的地方。
她殺死了黑脖子,黑脖子殺死了之前賭場做專業培訓的老師,平時沒有牌局的時候她要接替培訓師的工作,不然就沒有底薪。
而戰鬥牌局本身規則複雜,會的人很少,賭的不光是錢,更是命,十天半月可能才有一次正式的戰鬥牌局,這意味着實際她沒多少提成可拿。
這是霸王條款,姜薇木然,原來無論文明怎麼退步資本家也不會放棄壓榨,一份錢打兩份工,還是夜班,想跑路。
“宋哥,你到底是怎麼把黑脖子給弄死的?給兄弟們講講。”
“宋哥,教我幾個牌陣呗,最基礎那種就行。”
“宋哥,你說老實話,之前專門練過是不。”
…..
姜薇身邊圍着十幾個逼逼叨叨的男人,高矮胖瘦,很是聒噪。
她垂着腦袋,半長的頭發掃下來,遮了半邊臉,尤其是前額的碎發,故意将那雙圓亮的眼睛掩了光澤。
她叉着兩條腿,學着他們的樣子粗聲粗氣地回應,偶爾還要閃避那些因過分熱情胡亂搭在肩上的胳膊。
“都是菜鳥嘛,就随便打一打嘛。”姜薇一邊打哈哈一邊抽身跑路。
但樓梯口被堵上了,被一群墨黑的影子。
為首的男人身形異常高大,挂有粗糙胡茬的面上橫貫着道刀疤,眸光陰冷。
身後幾十個男人提着鐵棍或是利器,月光下他們形如鬼魅。
狗娃像個破布口袋一樣被丢了出來,滾下樓梯的時候,半邊臉血迹斑斓。
“叫馬猴出來,我有帳跟他算。”為首男人開口。
還未等人通風報信,馬猴便從陰影中繞了出來,他神态自若,像是早就料到有這一天。
“灰鷹,地盤是劃好了的,你帶人闖到我這裡是幾個意思?”他漫不經心地一手插兜,一手夾着根煙,盯着為首的高大男人。
“虎哥他們昨晚來了你們這兒,就沒回來。”灰鷹翻轉了一下手中利刃,刀光泛起的寒意在他眉間掃過。
“對啊,他昨天又來開牌局了,老子損失了很多人,你來負責賠錢的?”黑脖子死後,馬猴登時嚣張起來,道上會戰鬥牌的人不多,純肉搏他們未必會輸。
“人交出來。”灰鷹眼皮都沒擡,徑直道。
“媽的你聽不懂人話?老子不曉得黑脖子哪兒去了!”馬猴罵娘。
“殺虎哥的人,交出來。”灰鷹聲音淬如寒冰。
“傻叉,”馬猴往地上啐了一口,接着他冷笑道“證據。”
灰鷹不可能有證據,黑脖子的骨頭渣子都被燒幹淨了。
城内資源有效,賭場是人們走投無路的手段,也是迅速積累資源的手段。
馬猴知道灰鷹早就觊觎黑脖子的位置,但礙于道上的規則,無端生事不足以服衆。
灰鷹沒有同他多加争辯,他側頭向身後恭敬道“布陣師,您先請。”
馬猴心中驟然咯噔一下。
賭場昏暗的燈火間,隐約有水色波紋自空氣中流動,他們漸漸顯化成十餘張卡牌,旋轉的牌面間生出金色的鍊接,灰白的人形自其中顯現。
他的灰色長袍上,印着帝都特有的金色卡牌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