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薇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麼了,竟然想要殺死所有人。
但如果不這樣做,難免有人會橫生心思......
“灰鷹老子讓你今天就完蛋!”馬猴突兀的一聲大吼,直截了當,大有揚眉吐氣,就等今日置敵于死地的氣勢。
灰鷹大叫不妙,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今日是着了馬猴的道。
對方這麼處心積慮,把個大活人餓得骨瘦如柴,然後再派去面攤吸引他的注意力,先殺黑脖子,再引他入局,甚至将自己背後靠山都一網打盡,請君入甕,好大一盤棋!
但他死活想不通,以馬猴昔日的智商是怎麼做到的,難道真是潛藏多年,一朝化龍。
“死猴子你等着!”
歸根到底,灰鷹還是死鴨子嘴硬,連忙召人就要跑路,混道上久了,還是在末世中,他太熟悉了,對面那個小個子剛剛流露出一絲再明顯不過的殺意,雖然轉瞬即逝,但他可不能随随便便斷送在這。
“兄弟們,給老子打!”馬猴一聲令下,頓時從賭場的犄角旮旯湧出十幾号小弟,剛剛他們一見苗頭不對,第一時間就藏了起來,畢竟誰也不想被哪張亂飛的卡牌莫名其妙割掉腦袋。
大門被堵住了,灰鷹不熟悉後門地形,見要動武,并且這個小個子似乎不屑于參與進來,不甘示弱,揮舞着手中短刀就要發揮自己強項。
場面頓時混亂不堪,打砸聲,叫罵聲哄作一團。
姜薇慶幸之餘有些無語,這些人看來真是外行,根本沒意識到場上有頂級卡牌的存在,還當□□那套爛命一條就是幹。
不過也好,至少難題不會交到她手上了,但新問題又來了,帝都不明不白死了個起陣師,雖說是人類,保不齊也會引起懷疑,姜薇蹙眉,三思後她仰天長歎,懷疑自己可能又要拟定跑路計劃了。
但她着實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貧民窟之後便是這裡,雖說六十年以來她奔波過很多城市,一路行來也許還有些庇護所,但有很多肯定也已經不複存在了,那段停滞的時間線裡,她像一個詭異的旁觀者,不生不滅,望着一座座繁華都市坍塌蒙塵,卻無能為力。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覺得餓了,又是那麼湊巧,在小飯館門口撿到了半截玉米。
回到簡陋出租屋,姜薇左思右想,默默掏出了那張空白卡牌。
正常的卡牌體系完整,受規則約束,在監測到牌局結束或是戰鬥結束後會自我歸位,但她這副顯然沒有,也幸好目前隻有一張,不然自己還要撅着屁股一張張去撿,場面實在有點尴尬。
她小心翼翼地吹去卡牌上沾染的浮塵,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細細查看,終于看清了,那些銀色水紋,如新雪初霁,勾勒出一個側身立着的男人,空白牌面為底,更映得他側顔冷白清絕。
“沈知意?”姜薇小聲喚他,她想找個人商量。
但她連喚了好幾聲,都沒人理她,姜薇自讨沒趣,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她隻将這副殘牌帶了回來,正常卡牌留在了賭場,必要的規矩得守,不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沈知意始終沒有回應,姜薇有點失落,他像是把她忘了,語氣陌生得如同初見。
最起碼當初他還有點禮貌,現在一來就說她牌打得爛,想到這裡姜薇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氣鼓鼓地将那張卡收回去,想了想還是将其放在了第一張,但忽然,姜薇愣住了。
壓在最上面的幾張隐藏卡牌中間,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紅色紋路。
姜薇鬼鬼祟祟,立馬從窗邊離開,她忽然意識到剛剛自己将卡牌正對着窗外看實在太不謹慎了。
縮至牆角後,姜薇掏出了那張泛着紅色紋路的卡牌。
隻一眼,她再次捂住了險些要驚叫出聲的嘴。
那是極其明媚的朱砂紅,熱烈奔放,一筆蜿蜒成畫,牌面女子淩厲美豔如鋒利懷劍出鞘。
虞蘅?
姜薇足足震驚了十秒後才反應過來,原本沈知意的出現讓她以為隻是巧合,但虞蘅竟然也成為了牌面這一事實,讓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
她開始重新意識到,也許老師真的是對的,天罰牌的衍生序列已經誕生,而她手中這副廢棄卡牌就是它的衍生序列,六十年後,它正在逐漸蘇醒。
而蘇醒後的隐藏牌面,也許就是她曾經在牌局上被殺死的故友。
虞蘅是小隊中的攻擊位,如果放到帝都的牌師歸位中,就是戰牌師,她的出牌方式同她本人一樣張揚肆意,步步緊逼,鋒芒盡顯,最擅長疊連環套範圍AOE。
姜薇曾有一段時間深受其害,連續深夜被抓起來學習連環套的無數種疊法,卻又不敢反抗,看在同性相惜的份上虞蘅給她幾分薄面,換做異性膽敢有異議一個大比鬥就過去了。
唯有沈知意着實頭鐵,戰術上從來都是梗着脖子跟虞蘅吵,不吵得兩人大打出手從不收場,每當這個時候,其他人見勢不妙就會溜号,邊聽門内卡牌爆來爆去的聲音邊讨論今晚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