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着幹什麼?都散了!”辛北檸斥道,氣場冷冽如寒梅。
她生得秀麗,本就是個美人,在末世中更是難得一見的存在,周圍不少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帶着傾慕之意,礙于她手中的卡牌,隻得讪讪離去。
辛北檬沒實現他的願望,還挨了大比鬥,跟在辛北檸身後的樣子像垂頭喪腦夾着尾巴的小狗。
唯一沒有随衆人散去的就是溫壹,他拖着根毛巾站在門口,應該是才去擦洗了身子,那些煤灰一樣的污漬消失了。
或許是長年生活在見不到陽光的地方,溫壹的原膚色很白,甚至是有些誇張的蒼白。
他正望着那兩姐弟遠去的背影,滿眼豔羨之色。
半晌才回過神來,溫壹轉頭望向姜薇,猶豫着開口“水房在走廊盡頭,你現在沒有積分,先用我的卡刷吧。”
望着他遞過來的一張因為掉漆已經看不清卡面的陳年舊卡,姜薇很感動,但她現在也不敢去洗,打算等到大半夜兩三點的時候偷偷摸摸進去。
她接下那張卡點點頭表示感謝,接着因為和辛北檬的一番争鬥累得在床上躺屍。
時間點點流逝,已經很晚了,透過挂在房門上的簾幕隐隐可以看到微弱的光盞盞熄滅。
辛北檸他們似乎并沒有把她的事情公之于衆,或許是害怕引發不必要的恐慌和猜忌,她被暫時擱置在這裡,或許是他們也沒有想好要拿她怎麼辦。
無暇去過多思考,姜薇苟在床上等溫壹睡了她就去洗澡。
但溫壹根本沒有要上床的意思,他窩在低矮的小桌前,開始認真地研究些什麼,嘴裡一邊還在嘟嘟囔囔。
一連過去了兩個小時,他還是這般坐着,一句話也不跟她講,像個悶葫蘆,溫壹有性子,姜薇可耐不住了。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湊過去看他到底在幹嘛。
溫壹正拿着那些小紙片寫寫畫畫,嘴巴嘟囔着像是在背書。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發覺後面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
“你在,背牌?”姜薇突然出聲,吓了溫壹一跳。
他回頭,有些慌張道“我打擾你睡覺了?”
姜薇搖搖頭,她湊得更近,去仔細看那些小紙片上的字。
好散亂的規則,像是東抄抄西抄抄最終四不像的産物。
見她眉頭緊皺,溫壹猶豫半晌,将屁股挪了挪,在桌前為她騰出了個位子。
“你們就是這麼訓練戰鬥卡牌的嗎?”姜薇質疑,這種訓練方式跟她在故事中編造跟着瘋子學卡牌有什麼區别,他們憑什麼就認定她在撒謊!
“不不....”溫壹連忙否認,“我沒有資格學習戰鬥卡牌,我...我沒天賦,都是白天幹完活晚上自己随便學學。”
他一邊笨拙地解釋,一邊有些無措地擺弄那些零碎的卡片。
姜薇了然,一屁股就往桌上坐“你為什麼想學戰鬥卡牌?”
溫壹張大嘴,像是在思考,他好像什麼事都要慢半拍。
“我,也想出去,去帝都鬥牌場。”
姜薇哼了聲“會死人的,去了的人多半都回不來,還不如待在這兒呢。”
溫壹道“可呆在這裡就是一輩子了,孟姐他們說,每多一個人會戰鬥卡牌,也許就多一天出去的希望。”
“那他們不教你?”姜薇挑眉。
“會戰鬥卡牌的人本身就不多,資源少,況且,基地裡還有大量的事務,需要維持運轉。”溫壹低頭,輕輕歎氣。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姜薇目光沉沉。
溫壹沉默了很久“我原本活不下來的,帝都一年一度強制征人去鬥牌場,那年抽到的是我,我哥哥代替了我,然後再也沒能回來。”
“他一點戰鬥卡牌基礎都沒有。”他的下一句話,每個字都咬得很重。
愧疚感瞬間拉滿,這話讓她大半夜都得坐起來扇自己兩巴掌。
“我也有幾個朋友,他們很厲害,但也是因為我,他們都死了。”
深夜果然适合抑郁,姜薇發誓,沈知意如果在這個時候出來嘲諷她她一定不會生氣,而會嚎啕大哭然後把鼻涕抹在卡牌上。
溫壹目露同病相憐,相逢何必曾相識之意。
“所以年輕人喲,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的資質!”姜薇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從此處發掘一個新興天才。
溫壹雖然有點呆,不會說話,反應還經常慢半拍,但并不影響,防禦師或是起陣師這類需要深思熟慮,不動如山的位置就是不能咋咋呼呼。
也正因如此,這兩種位置因為性格原因不容易被發掘。
如果她能發現滄海遺珠,并帶去将功折罪,少不得能獲得一些印象改觀。
姜薇新撕下一些小紙片,在上面塗塗畫畫後遞給溫壹,她興奮地說。
“來!就憑你的第一直覺,寫出所有這些卡牌能夠排列組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