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黑蛇根本不打算帶她玩,把溫壹,灰豹,甚至浮屠都報上去了,又因為各商隊間存在競争因素,怕搞出卧底,沒去自由組隊,從賭場裡抓了個人來。
夜栖賭場的經理近日很開心,各大商隊實在湊不齊人,又因為互相不信任的緣故,一個個全跑賭場來挖,
反正技術好的貴點,技術差的便宜,但這種利益攸關的時刻也沒人要技術差的。
除非是早就認清自己隊伍就是垃圾戰力,一輪遊那種,估計才會為了省錢随便湊人頭上去。
賭場人頭攢動,門檻都快被踏破了,按理說這種時候應該人心惶惶,每個商隊都會有好幾隻替罪羊被趕鴨子上架。
但這次不同,賭場裡談價的商隊頭頭個個眉飛色舞,一副勢在必得的神色。
隻因這一次,帝都同意打半娛樂表演賽,栖夜城城主申請理由很簡單,迎賓見血不吉利。
況且帝都的人能在鬥牌場坐上幾小時都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和諾曼鬥牌場不同,後者一方面是為了帝都的惡趣味娛樂性質,但更多的為了警告和震懾人類,強制征集上去的人甚至有一個也活不下來的情況,能不能活全憑帝都心情好不好,要不要臨時增加牌師下場。
半娛樂賽卡牌效力會自動被規則削弱,最多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性質,不會緻命,還有傳言中的豐厚獎勵,既然有這種好事各商隊自然是趨之若鹜。
會戰鬥卡牌的“人才”緊缺,資源緊翹,價格哄擡,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更别說還有商隊指定要某某位置的人,指定位置價格可就更貴了。
賭場經理臉都笑爛了,雖然平日維護鬥牌場和承辦迎賓都是賭場的事,但也因為鬥牌場維護費用昂貴,帝都重視這塊會單獨撥款,加上帝都親臨,夜栖城城主自然不敢怠慢,又會給他撥上一筆。
賺得盆滿缽滿,即使是虧點人頭出去,怎麼算也是值了。
姜薇拿塊抹布邊擦桌子邊聽他們研究戰術。
不出所料,那被抓來的替補又是替補感知者。
姜薇抹桌子的手都變得惡狠狠的,又下了幾分力度,咬牙切齒,她這個位置是什麼很垃圾很弱智的位置嗎?
回回當替補位。
聽說黑蛇買位置的時候還打了把算盤,盤下來感知者最便宜,還算是個喜聞樂見的結果,反正隊裡也沒有感知位。
姜薇本來是不想去的,她甯願在房間裡對着空氣聊天,不然就得很愚蠢地坐在觀衆席上當拉拉隊,還要時刻提防會不會突然被人從後面用牌壓在地上,然後當場被拖下去處決,那就不是見血不吉利了,叫吉上加吉。
但這顯然不可能,她和溫壹才雙雙開罪過黑蛇,但溫壹在商隊賽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她就不一樣了,如果連去現場給老大端茶倒水都不願意,就是思想态度極其不端正,那職業生涯也就到頭了。
姜薇綁着印着47号商隊的紅頭繩滿臉黑線。
旁邊坐着的是21号商隊,腦門上綁着綠色頭繩。
他倆互相對望了眼,又同時轉過了頭。
好蠢,好尴尬,場上彩旗飄飄,那些五顔六色的區塊,都是沒參加牌局在場上當啦啦隊的各大商隊剩餘人員。
這是誰想出來的策劃....可以開除了。
鬥牌場有些類似于古羅馬的鬥獸場,看台一層層往上旋轉,不同的是最下面一層的牆面上密密嵌着無數小房間,那本是正式戰鬥牌局使用的封閉房間。
規則不能被打破,牌局開始後場内不能有無關人員,但諾曼鬥牌場上會有龐大而複雜的牌陣進行現場還原。
栖夜沒這個條件,又加上是半娛樂牌局,沒有封閉限制。
于是牌桌就這麼密密麻麻在場上擺着。
上面挂着紅紅綠綠的大串花,紅配綠,最給力。
參賽者進去了,圍成一圈,乍一看以為是吃流水席。
一看就是沒有接待經驗,估計栖夜鬥牌場根本就是個擺設,平日裡用都沒用過。
姜薇随大流拿着小旗在上頭揮,美名其曰營造熱鬧氛圍,越揮越覺得諷刺。
視野最好的看台上有金色的帳幔飄動,人影在其中若影若現。
黑袍男人沉默地立在一旁,餘光瞥見三殿下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太土了。
但土得很熱鬧,表達了夜栖城居民的對帝都的喜愛之情。
叫人有種想撒氣都無從發作又被噎回去的憋悶感。
另一處主台上有人站起來,端起酒杯朝此處點頭緻意,眉眼間盡是驕傲,像是對自己的招待頗為滿意。
那是個女人,穿着松垮的衫式長裙,長裙上也是花團錦簇,極盡繁複,随着動作披肩會偶爾滑落,露出的肩頭隐約有肌肉浮現。
她栗色微卷的短發像雲一樣浮着,頸項,雙耳和臂上都叮叮當當帶着極其誇張的大金鍊子和镯子,但同其小麥一樣微黑的膚色倒是十分搭配。
夜栖城城主,夏柒安。
“品味這麼差,她是怎麼當上城主的。”
金發少年的語氣中是掩不住的嫌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