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告訴王時塑料制品不要裝滾水。
況且就隔着一層衣服,不知道她有沒有被燙到。
王時見她沒有反應,埋下頭又絞了半天衣角,明顯在做心理鬥争,半天才擡起頭來“我聽說,你們明天就要走了。”
她人很矮,如果不是踮着腳的話,從窗台平平地看過去,隻能看到雙眼睛,圓溜溜的,像隻小耗子。
“對,我們明早八點走,叁霧河谷出發。”姜薇關上了窗,她沒有再多說,王時想在商隊混下去,如果連這點暗示都聽不懂的話,還是隻有死路一條。
窗戶關上後,外面很安靜,然後有腳步聲響起,漸漸遠去。
姜薇踹開溫壹房門的時候,他正在點着燈研究一張地圖。
“你欠我的錢抹一半,明天炊事部加個人。”她将那張改過的欠條在他眼前晃。
商隊各部門術業有專攻,炊事部那邊确實普遍身材會矮小瘦弱些,比較适合王時,同時她确實也不适合老呆在自己身邊,不然她倆會一左一右像兩棵并排的豆芽菜,看起來太過明顯和突兀。
“你塞人能不能塞點靠譜的,我懷疑他連鍋都端不起來。”溫壹仿佛清楚她要塞誰進來,畢竟那些人是他親自又過了一遍。
姜薇叉腰,一副姐不管反正你欠姐錢,有本事就還錢,沒本事别哔哔的無賴模樣。
“理由,别告訴我就是因為你收了他的東西。”溫壹面無表情。
姜薇用下巴瞪他,她思考了一會兒“我喜歡小奶狗,行不行?”
她已經放棄在溫壹面前僞裝性别,反正他早就看出來了。
溫壹冷哼“你這是猥亵未成年。”
姜薇湊近,一掌拍在他桌子上“我猥亵你了?”
溫壹懵圈,然後弱弱道“我成年了。”
“那不就結了!管好你自己!”姜薇嚷嚷。
“他的潛台詞是他成年啦,你調戲他不算猥亵哦,來,小蘇,叫聲姐姐聽聽~”
這是虞蘅第N次在她腦海中調戲蘇牧之。
她可能是真的真的太無聊了,聽沈知意講,他們所在的地方,方圓百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那些所謂的門和房間,就那樣在虛空中漂浮着,連一絲風也沒有,周圍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他們唯一的娛樂活動,大概除了吵架聊天,就是觀察她的日常生活,可以當作電視連續劇看。
還有就是戰鬥卡牌對轟。
但虞蘅估計覺得沈知意的抵消指令沒什麼意思,反正打什麼牌都會被無效掉。
所以自從蘇牧之一來,她就愛上了一個悖論小遊戲,有關矛與盾的悖論。
關于最鋒利的矛和最堅固的盾對轟,到底誰才能穩坐第一?
蘇牧之從來都單方面挨打,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根本不敢還手,畢竟虞蘅一火那就是直接上手的純天然物理攻擊了。
如果他還記得自己上輩子暗戀虞蘅到死都沒表白的悲劇事件的話,身為小隊中唯一的知情人兼蘇牧之唯一認證“閨蜜”,專屬愛情類目狗頭軍師,姜薇決定這輩子發光發熱,将未競的事業進行到底。
她清了清嗓子“打是親,罵是….”
“王建國。”溫壹很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她。
“這名字好難聽!以後私下叫宋西洲!”姜薇生氣。
溫壹看似很委屈地縮了一下,女人變卦好快。
“陳淵那邊的尾款已經結清了,東西已經到手,從叁霧河谷出發後往北行一段距離會回到汐涼山。”他接着道。
“你要回去?”姜薇問。
汐涼山就是山中軍工廠的所在地。
“不,你回去,商隊剛剛重建,我沒有回去的理由,你把它帶回去,交給孟姐。”溫壹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盒子交給她。
姜薇打開盒子,裡面是卷迷你版地圖和一塊小小的血紅色的石頭。
“萬牌窟,那究竟是什麼地方?”她問。
溫壹沒有立刻回答她,他像是在回憶。
“我小的時候,曾有人給我講了個故事,大緻情節我忘記了,隻記得故事裡說,有一個地方,儲存着大量戰鬥卡牌,足夠幸運的話,帝都應該已經将其遺忘了。”
“講完故事後,那人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他像是在找人。”
“如果故事是真的,這麼重要的事,即使是對着小孩,也應該守口如瓶。”姜薇說。
“嗯,但可能是因為,我小的時候,跟傻子也沒什麼區别,不然你以為,我哥為什麼要代替我去鬥牌場。”溫壹回答。
姜薇托腮“那你是什麼時候不當傻子的?”
“處決日後。”溫壹說。
“好吧,”姜薇撓撓頭“還有一個問題,那人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