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的手分明要将她生生撕碎然後扯入鏡子,忽然,姜薇隻覺身上一松,身下的鏡子消失了。
溫壹應該是用了黑蛇的混沌,本來想通過鏡面将她從陳淵手中直接置換出來。
現在反而成為了對方反制的手段。
模仿者序列,可仿制所有其等級以下的卡牌技巧,然後歸為己用。
但極難操控,這類序列的卡牌,很像天罰,畢竟複制出對方的卡牌技巧後相當于複制出了兩重攻擊,而這兩重攻擊原本都是轉向自己。
所以如果同時面臨多重攻擊,手忙腳亂的情況下反而有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地。
陳淵還踩着她,姜薇自然也沒有斷臂的決心,還因為妄圖從懷中掏牌開始亂扭。
陳淵有些不耐煩地低頭往下看去,手中準備好的卡牌剛要往她腦袋上敲,便看到了幾張自下而上淩空飛來的卡牌,那幾張牌破破爛爛的,飛行軌迹歪扭,像是被雨水浸透翅膀導緻飛不起來的蝴蝶。
沒見過,不像正經牌。
但她還是迅速反應過來,手中卡牌一翻便要再次複制。
複制失敗,牌打空了。
那幾張殘牌擦着她的臉過去,幾簇被切斷的頭發被雨水直接刮在了地面上。
陳淵怔了短短半秒,驟然意識到丢出來的是幾張幾乎沒有效力的殘牌,模仿者好歹是高級序列中排名靠前的,能模仿所有級别以下的卡牌,唯獨模仿不了殘牌。
所謂級别太高也有煩惱。
除了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為什麼會有人帶一副爛牌在身上的疑問外,她有些愠怒,居然耍這種花招。
但也就是在這短短一刻,她腳下的力度松了不少,姜薇連滾帶爬,掙紮着跑出幾米遠,然後一個撲騰摔倒,剛好摔進廢墟中,在暴雨掩映下消失不見。
狂風驟雨間,她也辯不清溫壹在哪個方向,但在下一次雷電交加的時候,四周雪亮一片,出現了無數人影,正巧将整片廢墟給圍住了。
陳淵輕輕吹起了口哨,曲調在雨中蜿蜒,她的低語自四面八方而來“你倆真麻煩,乖乖去死就好了,非得逼我在這兒陪你們浪費時間。”
有風自姜薇耳畔掠過,是夾雜在狂風中的細弱聲響,風幕仿佛被撕開了千萬條缺口,每個漆黑的人影手中都浮現出了十幾張薄薄的卡牌,它們還在複制,而每一份複制品,都是模仿者序列的戰利品。
它模仿了每一個敵人的招式,而被模仿的人,都死了。
“陳淵,”溫壹的聲音傳來,“與她無關,放她走。”
陳淵冷笑“無關?她沒進場還是沒舉牌?”
姜薇弱弱舉手:沒舉牌,保真,沒錢,戰績可查。
她捂着腰,慢慢站起身來,身上的褲子衣服都被破碎的瓦礫劃成條狀,膝蓋上磕破了一個大口子,溢出的鮮血被雨水沖刷着往下淌。
姜薇呲牙咧嘴,渾身都在痛的時候反而察覺不到某個部位的特殊情況。
喵的帝都是突然派人來圍剿他們嗎?
退路已經被堵死了,她終于看到了溫壹,他的頭發被雨澆透了,貼在額上溪水一樣往下流,鏡像序列在他身側旋轉,泛着清冷的銀光。
而其中一個堵截他們的黑衣人手中浮出的卡牌,有幾張也泛着鏡面切片的銀白,那是還沒複制完全的鏡像序列。
“她的模仿者序列并不全,因為沒有辦法複制每一副卡牌所有完整的技巧,你手上的殘牌可以用于混淆視聽,這樣她就會打空,你找個空子,溜出去。”溫壹沒有回頭,聲音也并不大,大部分都被淹沒在風雨中,但姜薇隻聽幾個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想了想後将沈知意序列下所有的殘牌扔給了溫壹“分一下,一人一半。”
沈知意:啊對,一人一半就把我分出去呗。
陳淵饒有興緻地看着眼前一幕,閃電在他們中間劈裂,她穿着薄薄的黑色貼身衣物,長發在雨中卷起,瘋狂肆虐,像極了神話中的女妖美杜莎。
“真是,令人感動的偉大愛情,嗯,但是蒼狼,她喜歡你嗎?”
溫壹沒回答。
姜薇腳趾扣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