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五條沙階生成,場間局勢驟然改變,從一開始無序組隊到現在一人一隊,全場隻能存活一人的局面。
死寂隻在場上出現了一秒,驚變開始。
所有人腳下忽然開始閃出金色的矩陣,無限分割,然後向外拉扯。
那個起牌陣的男人當先翻臉了,卡牌沒有重新分配,他手上握有兩副高級序列,其中一副已經形成牌陣,将所有人罩在其中,怎麼看,他都握有規則突然轉變之後的巨大優勢。
容山月輕輕歎息一聲,接着整個人便從内部尚未完全圈定的撕裂矩陣中消失了,直接來到了牌陣邊緣,她沒有再留手,卡牌化作成的圓輪旋出鋒利的波紋,一圈圈毫不留情地朝路安南蕩去。
他當下做出的選擇,優劣參半,劣勢在于會成為場上所有人的第一進攻對象。
面對剩餘四人的同時進攻,相當于以兩副卡牌對抗四副,這種情況下縱使是占有牌陣先機,也容不得一絲錯漏。
姜薇很尴尬,她被硬生生卡住了,也許她可以讓風蝕強行跨級和高級序列卡牌對抗,但在由高級序列卡牌已經完全構建成功的牌陣中,卡牌本身的效果被牌陣再次放大,風蝕的效果已經微乎其微,所以實際上她根本沒參與圍攻路安南。
眼前是無數憑空升起的金色矩陣柱,它們粗細不一,但在迅速擠壓陣内的生存空間,前路已經被堵死了。
在越來越猛烈的擠壓中她早已開始呼吸不暢,眼看身體中間又生出矩陣将一半身子框在裡面,又開始将她往外拉扯,疼痛和窒息讓她開始暈眩。
眼前新生成的沙階距她仿佛有百米之遙,其餘人都在上層纏鬥,她一個人落在底下如一條被扔上砧闆的魚。
她也沒有再指望喬洲,對這種從一開始就是莫名其妙組成,随時都有可能破碎的聯盟本來就不該抱希望。
幸好她機靈。
容山月的攻擊再一次被擋下,她開始有些焦急,已成型的牌陣不是那麼容易被輕易打破的,更别提路安南手上還有另一副卡牌,那副牌在陣中化作無數利刃,本就被壓縮到極緻的空間内她避無可避。
她很清楚路安南作為起陣師的水準,他此時翻臉完全是情理之中,看似多對一的局面實際上沒讨到什麼便宜,更何況牌陣持續時間越久,到最後可能就真成了銅牆鐵壁,除非降維打擊,或者是.....
腳下突然振動了一下,所有人身子皆是一晃,但沒人在意。
牌陣隔絕了他們出去的可能,也隔絕了場外美杜莎進入的可能。
腳下又劇烈晃動了一下,容山月手一抖,卡牌頓時失了準頭。
她不滿地低頭,瞥了眼腳下。
“轟——”巨響震裂。
牌陣的西北角,金色矩陣出現了裂紋,接着有一小塊塌了下去。
整個陣勢頓時因為重心不穩往西北角歪去,連帶着場中所有人都往那處歪去。
緊接着,細細密密的“喀嚓”聲随之而來,伴随着漏風一樣的聲音。
路安南的臉色一變,明明沒有異動的西北角忽然自行爆裂開來。
緊接着,從西北角鑽出黑乎乎一團,伸展了兩下便手腳并用支起身子拼命往前跑去。
他才想起來,好像在剛剛的攻擊中,确實少了個人。
牌紋流轉,其餘卡牌頓時翻位,要去補那一處,但其餘反應過來的三人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豁口一開,所有攻擊卡牌掀陣般就往那處甩去。
被炸穿的西北角卡牌紛飛,卻有幾張在空中旋轉時一分為二,然後分出的部分風一樣朝那個正在跑路的人影追去。
路安南這才明白,有人在他起陣時就動了手腳,預埋下了胚胎牌陣。
姜薇頭也不回,溜得飛快,場上全是高級序列牌就她一個普通序列,根本沒法打,帝都追了她這麼久,什麼德性又不是不清楚,随時都可能變卦。
在路安南才起牌陣的時候她就留了個心眼,悄悄将風蝕貼了進去。
貼牌貼得不少,畢竟她也隻有一次觸發胚胎牌陣的機會,現在那些成功爆破的卡牌就追在她身後,像是牽着條長線風筝。
關鍵時刻還得玩陰的,看上去實戰運用效果不錯。
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的效果也很好,美杜莎蛇尾一甩,就往她腦袋上呼。
姜薇全心全意,眼中隻有遠處階上憑空出現的卡牌,饞高級序列很久了。
那副卡牌近在咫尺,她激動往前一撲。
砰的一聲撞得頭暈眼花。
她撞在了冰冷的鏡面上。
姜薇心底一寒,慢慢往後退去,對鏡子這種東西,她已經開始産生抵觸和恐懼。
鏡面波動,慢慢有人形浮了出來,姜薇深吸一口氣,她不知道該叫對方什麼,宋西洲,還是王時?
反正兩個名字,其實都不是她,卻又都是她。
對方認真點頭“你好。”
态度親和而友善,但一看就是演的,可能是原模闆就這樣的緣故,原來時隔一年,她在演藝事業上仍然毫無建樹。
姜薇盯着對面的自己,手上并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