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倒是沒問題,還有空房間。”陳娥狐疑地打量着林伽儀,“隻是這錢……”
林伽儀趕緊道:“姐,您說個價兒,我給就是。”
林伽儀跟趙沉學的。趙沉說,不管什麼人,拉近關系叫聲哥姐,對方多少都得給點面子。
陳娥聽到給錢,立馬哈哈笑開了,拉着林伽儀的胳膊,臉上的肉把眼睛擠成了一道縫兒。
“妹子,咱主要就求一個緣分,錢不錢的都不是大事兒。這樣,你一天給我五十,我給你提供三頓飯,怎麼樣?”
“當然沒問題。”
看兩人達成一緻,陳峰提起了車費的事情:“姑娘,我這一路載你過來,不說多的,三十塊錢,怎麼樣,夠義氣吧?”
“當然。”
林伽儀利索地給了陳峰車錢,又付了陳娥第一天的房費。
陳娥領着林伽儀走到最裡側的一個小房間:“呐,妹子,這房間前幾天我剛收拾出來,幹淨着呢,你就住這兒吧。”
林伽儀看了一眼布滿灰白色蜘蛛網的天花闆和看不出來本來樣子的櫃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娥從大腦袋電視機下的櫃子裡翻出來一把生了鏽的鎖,連帶着兩把鑰匙一起遞給林伽儀:“妹子,這鎖你拿着,出門挂外面,在家挂裡面,鑰匙隻有這一把,保管好了。大門鑰匙是這個。”
林伽儀道了謝,又借來掃帚和抹布,稍微打掃了一下房間,這才放心躺下。
打開手機相冊,相冊裡隻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隻楠木神龛。神龛上雕刻着繁複的花紋,奢華、神秘。
下午三點,林伽儀從床上爬起來,出門找到正在翻箱倒櫃的陳娥。
“姐,請問你知道‘無道堂’是什麼地方嗎?”
“無道堂……”陳娥搖搖頭,“活了三十多年,沒聽說過。這應該不是什麼景點吧?”
林伽儀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以前上學的時候,在一本書裡看到過,說是幾百年前的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就在沽珈山,這來了,所以問問。”
陳娥搖頭:“幾百年的事情了,就算是真的,估計也不在了。”
“好吧,謝謝姐。”
林伽儀正欲出門,忽然被陳娥叫住。
“妹子,你叫什麼名字?我這尋思着,總不能老是妹子妹子地叫你。”
“林伽儀,您叫我伽儀就行。”
“好,伽儀。現在時間還早,你可以先到周邊轉轉,别走遠了。大概五六點鐘的時候回來吃飯。”
“好,麻煩姐了。”
林伽儀從陳家走出來,隻看見一條到處是坑窪的水泥路。水泥路的兩旁有幾棟房子,大部分都荒廢了,連一扇完整的窗戶都很難找到。陰天,從破了的窗戶看進去,黑漆漆的,就算裡面有人也看不到。
林伽儀記得摩托車是從下往上走的,下邊幾公裡是個小鎮子,開了零星幾家店鋪,沒什麼人,往上走估計人更少了。
“姑娘!”陳峰不知道從哪兒回來的,摩托車和衣服上全是濕泥巴。
“姑娘,你去哪兒,我送你!”
林伽儀趕緊擺手:“我就在附近轉轉,今天不打算出門。”
“那好,有需要跟哥說啊!”
“轟隆”一聲,大哥把快散架的小摩托開得飛快,一溜煙就沒影了,也不知道急着去哪兒。
林伽儀往上走,越往上走人煙越稀少,連廢棄的房子都找不到幾棟了,水泥路也變成了泥巴路。估計那大哥就是從這邊下去的。
泥巴路上不光到處是坑坑窪窪,還積了水,稍不注意就會在黃泥裡滑一腳,摔一身泥。
林伽儀的登山靴上全是黃泥水。
“姑娘,外地來的吧?上哪兒,叔捎你一段兒?”
旁邊,一個騎着三輪腳踏車的光頭大叔停在林伽儀旁邊,濺了她一身泥巴水。
“不用,大叔,我住下邊兒,吃飯前出來轉轉。”
“好。姑娘,别往小路上走啊,也别往深山、田地裡去。”
“大叔,是不安全嗎?”
“啥呀,你這姑娘盡會瞎想。深山裡毒蟲野獸多,田地裡前段時間大家打了農藥,别誤食了不幹淨的東西。”
“好,謝謝大叔。”
看着大叔騎着三輪腳踏車遠去,林伽儀鑽進了旁邊的一條長滿野草的小路。
林伽儀記得,黃家祠堂是往這邊走的。
沿着泥濘的小路走了很久,林伽儀也沒找到祠堂的影子,反倒見到了一片那大叔說的橘子林,想必是有人種的,沒有一根雜草,不像是拔的,土地上一片焦黑,反倒像是火燒過的。
林伽儀走近橘子地,湊近看着黃澄澄的橘子,有些疑惑。
橘子應該不會打農藥吧?
如果吃到打了農藥的橘子,被毒死了,算誰的?打農藥的人還是主動吃有毒的橘子的她自己,總不能是農藥吧?
林伽儀搖搖頭,放下樹枝上的橘子,決定暫時不走這招。
林伽儀突然頓住腳步,使勁吸了吸鼻子,仿佛嗅到了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
但是這陰雨綿綿已經持續好幾天了,草燒焦也不會持續這麼久。林伽儀又吸了吸,還有……蛋白質腐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