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齊鶴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林伽儀搖搖頭:“沒什麼,就是這一路上有點累了。”
齊鶴連的聲音放低了些:“那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想吃什麼?彪哥他們待會兒出去,我讓他們幫忙帶點。”
“我想吃爆米花。”。
“好。”齊鶴連揉着林伽儀的頭頂,把人往卧室裡帶,“床我已經鋪好了,你先睡,我跟彪哥他們說完馬上回來。”
“好。”
齊鶴連回來得很快。
林伽儀感受到床另一側的凹陷,翻了個身,拉着齊鶴連的手臂,把人往被子裡拽。齊鶴連也配合,一手枕着林伽儀的脖子,一手把人往懷裡摟。
林伽儀的臉一半蒙在被子裡,聲音有些悶:“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抛棄自己的大好未來,為了找我,到處流浪,現在還要跟我一起躲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林伽儀一直不敢細想,當乞丐的那段時候,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齊鶴連是一個很愛幹淨的人。
聽到林伽儀用“鳥不拉屎”形容這裡,齊鶴連忍不住笑出聲:“外面有山有水,有鳥有牛,還有不少人,怎麼就是‘鳥不拉屎’了?”
相比于北城的繁華,這裡的确是鳥不拉屎。
不過林伽儀沒有那麼在意這個回答。
齊鶴連固執地找她近三年,不用解釋就相信她不會死的秘密,這些都證明,他不會後悔。
可是為什麼呢?
經曆了那件事,看見了林伽儀本人的過去,她現在好像不是很相信無緣無故的好。可偏偏她看不出齊鶴連的任何動機,好像愛她就是他的使命和全部。
林伽儀往齊鶴連懷裡又鑽了點:“阿連,九月,最晚九月,我們就出發去西川,好不好?”
九月,西川的氣溫還不算低,平均溫度約18度,全月最低溫10度,最高溫25度。稍微麻煩點的估計是九月西川多雨,不過那也是晚上的事情,白天很少下雨。
“好。”
彪哥他們回來的時候,齊鶴連已經用帶來的食材做了點吃的,勉強能對付一頓。
林伽儀聽到邱嘉言的聲音,抽下門闩,打開門。
“彪哥,你們回、來、了……這是什麼?”林伽儀看見兩個人擡着的東西,有些懵。
彪哥把機器往地上一放就開始吐槽:“還不是你那個二十四孝好男友?非說你喜歡自己爆爆米花,喏,給你買回來做爆米花的。”
“……”林伽儀去看齊鶴連,齊鶴連假裝什麼也沒聽見,把羊肉倒進鍋裡,做菜的聲音瞬間蓋過了門口的聲音。
邱嘉言把背上背着的尿素袋子往地上一扔:“現成的爆米花,用來做爆米花的玉米、糖……還有些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在裡面了。伽儀,你還有這愛好?”
林伽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還真喜歡。
幾個人飯都沒顧得上吃,幫着林伽儀把工具裝好。彪哥和邱嘉言就蹲在旁邊,睜大雙眼看着林伽儀怎麼操作。
齊鶴連抱着一隻處理好的雞過來,有些不确定:“伽儀,真的要用這個?”
那楞隻能買到這種老式的爆米花機,就這還是彪哥跑了三條街、找老闆一哭二鬧買下來的。
“一個牛肉、一個羊肉,再給你的大餐湊個雞肉。”林伽儀放了油,踩着機器筒子把整雞往裡塞。
“咚”的一聲,雞下去了。
齊鶴連幫着把機器擺好,蹲在旁邊,看着林伽儀開始轉動機器。
“七個氣壓是不是太高了?”
“高了嗎?”
“高了。搖五分鐘應該就夠了,你這搖了快半小時了。”
林伽儀拿起鐵鈎子:“那我崩一下試試。”
齊鶴連從林伽儀手裡拿過鈎子,把林伽儀往彪哥那邊推:“我來吧。”
齊鶴連一腳踩住這頭,用鐵鈎子鈎開爆米花機器的蓋子,“嘣”的一聲,起了一陣白煙,那頭的麻布袋子飛出去老遠。
林伽儀跑過去撿起麻布袋子,往裡看了看,又跑回來打開爆米花機的筒子。
“我雞呢?”
彪哥和邱嘉言走過來,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爆米花筒子,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别說雞了,雞骨頭都找不到一根。
“雞……化了。”
那三個人笑得猖狂,林伽儀隻覺得郁悶,坐在屋檐底下一言不發。
“我知道我暴殄天物,浪費人家小雞的價值,你們就别笑了……”
邱嘉言笑得人已經快躺地上了:“伽儀啊,人家小雞長這麼大容易麼?你吃它也就算了,怎麼給人直接煉化了。”
“……”算了。
林伽儀懶得再說。笑夠了,自然就停下了,不過林伽儀的一世英名也算是毀在這兒了。
齊鶴連揉了揉林伽儀的頭:“我把機器清理一下,廚房還有一隻雞。這次氣壓小點。”
林伽儀擡頭看着齊鶴連,高興地連連點頭。
彪哥捂着臉,小聲念叨着:“有怪莫怪,你們死得冤枉了不關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