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哀嚎着癱倒在地,兩行清淚拍打地面,回答她的隻有緊閉的房門。
不耐煩的男人站在身側,一遍又一遍地取卵,嘗試,着床。女人日益消瘦,眼看着所有的生機和活力離她遠去。
直到這天,她撿到了一張傳單:
【治療不孕不育!】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勾魂索一般,對她産生緻命的吸引力。女人興高采烈地拿着傳單回家,丈夫的離婚協議書澆了她一頭冷水。
她還是去那家機構做了檢查,這才知道不孕不育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瞞天過海的另一人。
“請問您是否願意參與我們的實驗?”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語氣誠懇。
如果唐溪在這裡,一定能夠認出,那個人就是被她幹掉的白大褂。
女人怯懦地擡頭,她這一輩子已經被毀了,不如做點輕松的活,也為别人的生活增添一份希望。
幹瘦的手放上桌面,明亮且溫暖的陽光離她而去,“我願意”。
這一次,不是婚姻鄭重的誓言,不是肩負生育職責的堅定,而是她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的,最後的選擇。
“小兜危險!”
暴龍神一向沉穩的聲音明顯慌亂,穿着白襯衫的男人被她一把推開,腹部迎來毫不客氣的重擊,皮鞋碾上手指,暴龍神發出一聲慘叫。
尹珍寶突然驚醒,身體比大腦反應地更快,她側身擡腿,直接命中男人堅硬的腦殼,快速扶起躺在地上的暴龍神。
男人吃痛一聲,卻依舊堅.挺地站在原地,二人看清他的臉,都在對方眼裡看出意外的神色。
竟然真的讓小緣猜對了!雲有行真的沒死。
“雲有行,大家都是玩家,沒必要自相殘殺吧?”
尹珍寶攙着暴龍神靠在牆邊,從後腰抽出唐溪留給自己的匕首。
可雲有行顯然不吃這一套,殺戮的欲望遮蔽雙眼,腎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讓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興奮。
彈幕接二連三地擠進大腦,他受夠了!
就算今天功虧一篑死在這裡,他也不要受什麼直播系統的折磨,什麼觀衆,什麼打賞,都不及他現實裡高枕無憂的生活。
“主播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
“唐溪上次殺他之前,就已經很不對勁了好吧。”
“哎,你們說這個遊戲是不是除了唐溪,其他都是NPC啊,不然為什麼隻有她能回檔?”
“前面沒見識的又來了,剛從另一個直播間回來,有個主播一直在回檔,我都要笑死了。”
“别歪樓,我賭雲有行必死,誰同意誰反對?”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開啟了場外賭場,賭主播必死的數據一騎絕塵,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在他們眼裡,這隻是一場普通的遊戲直播。
雲有行擡手握拳沖向來人,将所有不相幹的信息都抛之腦後。
在他抽取到“掠奪”的初始技能之後,那種從未領略到的,完全碾壓和掠奪的滿足感使他格外興奮。殺死NPC都能獲取對方身上的體質加成,如果是玩家呢?
所有人已經進入副本三天,就算沒有初始技能,也該最起碼擁有一個成就點。這才是他殺人的真正目的,報複和變強的欲.望。
尹珍寶神情變得堅毅,笑盈盈的臉上第一次失去光彩。
她不留痕迹地側身避開直拳,一手撥開雲有行肌肉薄弱的小臂,另一手化掌為拳,悍然砸中他的腹部。
鐵皮書架老老實實地接住這一飛來橫禍,資料和書架關節發出令人牙酸聲響。雲有行不可思議地捂住肚子看她,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眸色一沉,他咬牙調出系統面闆,不巧剛伸手就被少女捏住手腕,絲毫不得動彈。
“雲有行,你為什麼要殺我?”
尹珍寶看向他的視線有憤怒,有不解,唯獨沒有仇恨。她不知道自己曾經死于這樣一個卑劣的男人之手,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目的。
“呵,”雲有行笑了,“淘汰玩家,還需要理由嗎?”
尹珍寶搖頭,她餘光掃過緩慢起身的暴龍神,“不對,淘汰玩家不一定非要痛下殺手,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技能?”
牙根開始發酸,雲有行如墜冰窟。不可能,他這一路上除了那個人,誰都沒見過,她怎麼可能猜得到自己……
可惜對方沒給他留辯解的機會,尹珍寶手下微微用力,“小緣姐說的果然沒錯,你是壞人。”
彈幕一片嘩然,賭注的比例飛速攀升,對雲有行而言幾乎是必死的局面。
就在這時,門開了。穿着白色實驗服,頭戴頭盔的唐溪十分滑稽地拎着一個幹粉滅火器,和炫彩大菠蘿一同站在門口。
兩方主播終于正式會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