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委屈,琥珀一樣的眼睛此時附上一層水光。房間裡的暖光打上去,水汪汪的。
看上去好不可憐。
葉白側開臉沒有再和他對視,卻反倒給了他進攻的機會。
“小白為什麼要躲我?”
為什麼呢?好像葉白自己也不太清楚,她張嘴想要像以往那樣辯駁,可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有往後退了一步,背部貼到了房門上。
“那小白哄哄我,哄哄我好不好。”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頸間,驟然的就感覺鼻尖酸的,又有些熱。
葉白壓着聲音問:“我是……怪物嗎?”她的聲音很輕,說完之後還要反應一下才能确定自己真的問出來了。
身體因恐懼和悔恨而顫抖着,葉白依靠在房門上支撐着自己。
夏蘇南笑了,聲音低低的不見剛才的委屈。他說:“當然不是,小白怎麼會是怪物呢?你的我的小白,我的幸運。”
他将葉白背在身後的手不由分說的牽出來,溫度也就由這邊傳到了那邊。
“那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葉白還是想不清楚,索性轉過頭直愣愣的看着夏蘇南。
“什麼?”
葉白又說一遍,非常清楚的說道:“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是植物變的,為什麼沒有别的植物變成人?”
“誰說隻有小白?不還有我嘛,怎麼,小白這是要和我劃分界限了?我可不許。”
夏蘇南的聲音裡聽不出帶有任何迷茫、不解之類的意味,就好像這件事輕飄飄的比決定用那一隻腳先進門還要随意。
“你是人,我……我……”葉白頓了一下,索性都說出來“我之前是花,一棵植物。”
空間裡安靜了下來,暖黃色的燈光不帶一絲溫度的将兩人籠罩住。葉白盯着腳下普通的地闆,生生要将那地闆看出一個洞來。
夏蘇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以及溫度。
“我知道啊,我的幸運。但是現在我們是一樣的不是嗎?”他歪着頭與葉白對視,手邊是不斷綻放的木香花。
“我還以為上次小白送我花就已經算是坦白了呢,那這次我送小白花好不好。你看。“
一朵、兩朵、原本安靜的藤曼上開始出現許多的木香花,催生的那股暖光也帶了些溫度。
“可……”
葉白的話被打斷,夏蘇南罕見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口吻。
“小白會離開我嗎?會讨厭我嗎?”
“不會。”葉白回答的果斷,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回答起來甚至不需要多想。
夏蘇南笑彎了眼,又往前靠近了一點。肉貼着肉,溫度與情緒沿着脖子上的靜脈流淌貫穿。
“那不就行了,我和小白一樣,隻要小白不離開我……不要讨厭我。”
葉白有些恍惚,她看着面前的人,手指碰上了一旁顫巍巍的木香花。
“我……和你一樣。”
最後又打量了一眼這茂盛的木香花,然後回抱住了面前的人。
荒謬或是合理她好像已經沒有力氣去想了,自己的願望好像來源于他圍繞着他,保持這樣就好。在這裡,他們的家,兩個異類的家。
翌日。
葉白對于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到房間裡的記憶有些缺失,仰躺在床上,腦海裡是還未來及散去的美夢。
“……”
好煩,不想上班。
葉白翻個身,無視手臂處不斷傳來的提示音。在将手放到被子裡後,坦蕩的開始新一輪思想掙紮。
好像今天沒什麼重要工作,而且姚娜娜他們也不可能這麼早就去……
但話又說回來,萬一被發現呢?自己現在又不是以前了,萬一真扣工資了兩個人一堆花要怎麼辦?
葉白從這邊滾到那邊,然後一個翻身滾過來也沒有想到一個好注意。
就在葉白決定在滾兩圈時門外的聲音打斷了這一晨間活動,因為腦袋掉在床外面,葉白反應好半晌才明白過來。
哦,是喊自己出去的。
行叭,掙錢嘛,不寒碜。
但葉白還是剛出門就後悔了,倒不是因為要去工作。
不大的房間裡爬滿了藤曼,大有一副山大王的模樣。而那人也不遑多讓,高腰的西裝褲配上那劃着光的襯衫看得葉白一愣一愣的。
“你這是打算和景安搶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