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就這麼一個了,真不擔心?”葉白繞到他面前,背着手打量着這人是不是真有這麼狠心。
“不擔心。他都多大了,但不成我還要天天跟着他給他收拾爛攤子?”夏蘇南一把将人撈過,生怕葉白踩到那堆碎石頭。
“哇,真狠心。”
夏蘇南無奈看向葉白,對上她那副明顯挑事兒的表情也隻能無奈笑笑,“他本體還在下面呢,又不會真死,這麼擔心幹嘛?”
“這可是你唯一的學弟了!”葉白再次提醒,為了更好的提醒葉白着重在“唯一”上面加重了幾分。
“我知道啊,他是我唯一的學弟。可他又不是隻有一個?”夏蘇南展現了一個遠超常人的冷漠,深刻的向葉白展示了什麼叫做學長的愛如冰山!
葉白無奈的搖搖頭,并在心中為楊樂機械版祈禱。
阿門!
兩人在靠近C區邊緣的地方遇見了藍毛,那一頭熒光藍發在灰白的牆體中顯得格外耀眼。
藍毛高冷的沖兩人點點頭,随後示意跟上。全程拒絕交流。
三人沉默的往前走去,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光線灑下來的愈發少了,僅有的零星幾點陽光如同幻覺一樣一閃而過。
葉白本能的讨厭這裡。
藍毛在打來一扇低矮的小門後停下來了,他指了指裡面,又指了指葉白。
“我們進去?”
藍毛依舊像是沒有感情的木偶一樣點頭,伸手。
葉白兩人對視一眼,葉白率先推開那扇矮小的木門。
生鏽的夾頁發出吱呀的聲音,都不需要太過靠近就可以嗅到那濃烈的鐵鏽味。
鐵鏽味?
葉白瞬間竄進去,往裡跑去。
茂密的草叢間點綴着彩色的花朵,幾棵零星種着的的柳樹無風動着。而最中央則是一間小小的木屋,鐵皮和雨布搭建的屋頂、碎布縫合的窗簾有一角搭在半開的窗戶上。
透過半開的房門隐約可以看到一個反光的物體,葉白知道那是沙發。是她和周敬攢了好久給景安做的沙發,最後兩人手賤給它上了層油漆,還會反光。
葉白有些不敢上前,她站在遠處感受着草叢拂過膝蓋的感覺,她感覺自己的腿好像和這些草長在一起了。
身後傳來跑步和喘息的聲音,是夏蘇南。
“怎麼了嗎?”他問。
“血腥味。”葉白一張口自己都吓了一跳,聲音裡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和恐懼,“好濃的血腥味。會不會,會不會……”
她不敢繼續說下去,就像她此刻無論怎樣也無法邁動的腳一樣。葉白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正視這件事了,至少是可以平靜的去看。
可她做不到,她必須承認她沒有辦法接受在失去景安後又見到周敬死亡。
夏蘇南将她輕易的從那裡拉出來往前走,“不會的,楊樂不是說了是周敬要找我們嗎?那他應該還活着!”
他說的笃定,可葉白還是害怕,她一邊掙紮一邊說:“那萬一是遺言呢?萬一就是最後一面呢?”
夏蘇南将她牽得更緊,“那就更應該去看,而不是在那裡站着。”
葉白明白他是對的,可她終究是做不到那樣坦然的面對身邊人的死亡。
當初的夏蘇南她不敢,此時的周敬她亦不敢。
兩人一人在前面拉,另一人則就踉跄的跟在後面。
小屋愈發清晰了起來,昔日生活在這裡的記憶又湧現了出來。而房屋前那躺着的人影和周圍暗紅色的草地幾乎要将葉白吓暈過去,她深吸一口氣,濃烈的血腥氣立馬将她包圍。
她反倒是生出些力氣來,掙脫了夏蘇南的手踉跄着往前跑去。
“周敬,周敬!”葉白無措的晃動着周敬,總覺得這人會在下一刻推開自己抱怨自己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
“小白,好了小白冷靜一點!這人沒死,你看沒死呢!”夏蘇南愛憐的将人抱在懷裡,握住她的手貼在周敬胸膛上小聲說:“是不是,還有呼吸!”
手心下的起伏感被準确的傳回葉白的大腦,她癱坐下來看着自己的手笑了出來。
“哈,沒死!哈,周敬你個騙子!”
她轉身用力抱住夏蘇南激動道:“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