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就是最好的例子，好端端一個孩子被他給忽悠成什麼樣子了。

“沒事。”葉白歎了口氣，“估計都不到那個時候他就清楚了，勞累這麼久也該讓他高興高興了。”

夏蘇南敏銳察覺葉白那一抹不屬于自己的縱容，淡金色的眼睛在葉白看不到的角度悄然眯起。這是自己表現的太堅強了？

“你都不考慮我高不高興了。”故意拖着聲音捏着葉白手指小聲說道，“人心易變啊……”

葉白在他臉靠上來的瞬間将他的嘴捏成鴨子嘴，無視那雙已經泛着水光的眼睛道：“你不是聽八卦聽的很開心嗎？”

夏蘇南眨巴眼睛，瘋狂眨巴眼睛。原本如猛獸一樣的眼睛此時變得可憐巴巴，他慣是知道怎麼讨葉白憐惜的。

“你不要這個樣子！”

夏蘇南耷拉着眼睛，原本帶着些淩厲的眉眼顯得愈發可憐了起來。手指不安分的勾住葉白小指輕輕晃了晃，“什麼樣子？難道小白不喜歡嗎？還是說小白喜歡旁的樣子？嗯？”

葉白覺得這人話裡的的意思明顯不對，但他又直勾勾盯着讓葉白一時無法轉移話題。

“小白喜歡我什麼樣子？”

葉白神情一凝，原本想要教訓的話也被他眼角那兩滴将落未落的淚水給堵了回去。她洩了氣，壓低了聲音道：“都喜歡，等回去了再說。”

“好吧。”夏蘇南見葉白泛紅的耳朵還是選擇先放過她，等回去之後就還可以再小小的要一點甜頭。

趁着葉白幾人還在說話，林傾悅默不作聲的又回到了那高台上。沉默的看着上面那具幹枯的身體。

“後悔了？”謝知韻突然開口道：“但現在後悔了也沒辦法了。”

林傾悅蹲坐下來，蜷縮的姿勢讓她的聲音顯得悶悶的，“沒後悔，就是在想要是剛才沒有直接放棄，要是留着他的身體還能不能……”

“不能。”謝知韻聲音淩厲，他輕輕在林傾悅頭上碰了碰，終是不忍的放緩了聲音，“要就那樣讓你上指不定要變成什麼樣子呢，再說了，這是我父親，是我的仇。”

他像是看透了林傾悅心中的掙紮，“這個世界已經不會更壞了，别擔心。放心去做吧，就像你之前規劃的那樣。”

林傾悅無助的捂着自己的臉，聲音裡帶上了些許哭腔，“我害怕，我真的好沒用。萬一、萬一更糟了怎麼辦？”

她像是要把心裡積累下來的所有擔憂與恐懼都傾瀉下來，這些從她靠近這裡就開始了，像是石壁上的水滴無聲無息的将她整個人都淹沒在那裡。

恐懼與興奮在她身體裡轉變為一陣陣的戰栗，她害怕自己的構思成為摧毀這裡的稻草，卻又不甘她們就這樣活着。

“還會更糟嗎？”謝知韻伸長了花莖将她抱在懷裡，有些懊惱自己這連一絲溫度也沒的身體。

“再糟糕也不會有現在糟糕了，吃不上糧食，還要面對變異植物。甚至變異植物都不是真正對生命有威脅的，他們的命早就被這些人劃分好了。不會更糟了。”

林傾悅仔細打量着自己這位朋友，聲音更是止不住的哽咽，“為什麼這麼苦，為什麼一定要變成這個樣子。”

“說不定是為了進化呢。”

楊樂的聲音猛地從兩人頭頂處傳來，就見除了楊善幾人都圍了過來。葉白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幹淨的手帕丢在林傾悅臉上。

“快擦擦吧，跟花貓一樣了。”

林傾悅一時不知是該惱怒還是羞憤了，拿着那個帶着百合花香味的手帕胡亂在臉上擦了擦，聲音悶悶道：“你們就不怕我真弄得和他們一樣糟糕？”

“唔，我覺得你還真不一定有這個本事。”葉白深思片刻決定打破林傾悅這個幻想。

經過這麼長時間相處葉白自認多少還是對林傾悅有所了解的，是會有些大小姐的驕傲和脾性，但你要說她真能壞的和那些人一樣葉白是不信的。

就像說的那樣，這個世界爛的已經不能再爛了。以至于可能扶持一頭豬上去都會被誇的程度，更何況是堂堂副研究組長呢？

在一個男女地位嚴重失調的研究院她可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況且，你不會覺得D區是個好主意吧？”

林傾悅冷漠地丢下手帕借此來表達自己對葉白這個問題的反抗，“我看上去像是腦子裡面長個屁股的？到時候那些蠢貨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進去生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