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輕飄的一聲混在那一陣迷霧當中,無聲無息。
“結束了嗎?”陳思勉強支撐起身體探頭打量着。
即使她心中已有猜測但真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不由地為之心顫,被翻過來的土地牢牢的占據了她的眼睛。瞳孔不自然地轉動,慢慢聚焦在那個站着的身影上。
葉白靈氣從上方一躍而下,在距離陳思不遠處時停下。帶着灰塵的手别扭的用衣服内裡蹭了蹭,擡手一圓柱形物體丢給陳思。
“給你,算是伴手禮。”
周圍生長的百合花如同天邊雲霧般無聲無息消散,被猛然解放的人們推着前面的,礙着後面的,一個接一個的往那裡跑去。
并沒有多少人在意葉白他們,他們更在意通過這件事他們可以得到什麼。他們跑的越快,搶的越多,到時候就能給家裡帶來更多的吃的。
耳邊的聲音一時間過于嘈雜,待陳思反應過來手裡東西有多值錢的時候,那人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等等,葉白!你先——等等……”
陳思抓着手裡的常春藤怔愣的看着葉白遠去的身影,那人甚至還給她揮了揮手,卻連回頭都不肯。
葉白靈活的在人群中穿梭,剛剛丢出去的那一截上面滲出的汁液讓她手指有點黏黏的。剛才她差點就直接在陳思衣服上擦手了,但還好!她忍住了。
這樣一來,陳思這個人肯定是要顧及自己的好的。葉白心中暗自盤算着,直到确定幾個能管事都要顧忌自己之後才滿意地點點頭。
不要幹涉他人命運。
葉白一直相信景安說的這句話,但她沒有辦法看着她等了這麼多年的人就那樣離開,她也不想看着這片她們一起生活的地方毀滅。
他會原諒嗎?葉白不确定,可他不是每天都在說自己是他的最愛嗎?
她會想辦法讓他理解的,他們會有很多時間在一起去理解這個事情。
雪又下了起來,灰蒙蒙的落到地上成了白色的天。研究院門前形成了一塊巨大的白色毯子,葉白的每一個腳印落下都形成了不同的針腳。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已經解決了嗎?”林傾悅捧着杯熱茶,她現在反倒不在乎那些頭發了。也有可能是長出來也會掉的原因。
“還真是果斷呢,我就知道之前那些人都是廢物!”
葉白念着同事之前的友情,打斷林傾悅的話,“這個可能跟他們沒原因,主要是今年這個,就沒有很厲害。這個你應該懂的吧?”
林傾悅抿了口茶,漫不經心的點頭,“你是來找他的?”
“嗯,實驗室?”
“下面。”林傾悅放下茶杯,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在下面的實驗室,你需要我找人和你一起嗎?”
“不用,多謝了。”
“不用謝,今天還是多虧你了。要不然那個東西要浪費我好多物資,心疼死了。”
林傾悅說話的聲音與文件拿取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葉白邁出門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大步離開。
耳垂上的碧綠耳飾會在每一次需要抉擇的時候為她提供一個方向,隻是這次,葉白看着面前破敗的門擡手将其取下放在口袋裡。
她不希望會有别的東西來擾亂自己的判斷。
門内依舊是那副滿是灰塵的破敗模樣,角落處還有不久前幾人腳印。葉白仔細的打量着這裡,在聽到身後門的吱呀聲後甚至産生了一種安穩的感覺。
“不希望我過來嗎?”葉白轉身看向一臉疲憊的夏蘇南,很少見他這個樣子。即使是當初任務最緊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疲憊過。
是因為這一次把口口聲聲的‘最愛’也給算計進去了嗎?葉白也問了,但夏蘇南的神情提供不了一點真相揭露的驚喜感。
“不該過來的。”夏蘇南聲音就像是破碎的大提琴撕扯出的聲音,讓人很難想象他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
葉白沒有上前,像是陌生人一樣看着他的掙紮、痛苦。可是之前我的痛苦你不也沒有去管不是嗎?
在我陷入抉擇的時侯你沒有管,為什麼又要在我面前擺出這副樣子呢?葉白不理解,但着并不妨礙她學着夏蘇南的方式對他。
“待在家裡不好嗎?為什麼要過來?”
“待在家裡然後看你也被埋下去?還是說你也想挂上面然後被那些植物吃了?哦,我都忘記了,他們怎麼會吃自己的父親呢?你是打算回歸自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