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我人生中,不,是我被畫出來之後最悲慘的一天!
要不還是持保留意見吧,萬一後面還有更悲慘的事情在等着我呢?
事情是這樣的,從天而降砸穿了“倒黴人士”的屋頂之後,我暈暈乎乎地坐了起來。
然後我就看見了室内的兩個人、呃、兩個東西吧應該是。
因為他倆一個穿着女式合服,面色慘白,長着紅眼睛而且瞳孔細長,看起來拿個煙鬥就能立刻勝任花街的媽媽桑,但是頭上偏偏帶了個寬大的禮帽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另一個就更離奇了,深紅色的頭發被他紮成高馬尾,身材高大而且看起來很不錯,但他為什麼有六隻眼睛啊!
抿緊的唇角讓他看起來非常嚴肅,中間那對眼睛裡一個寫着“上弦”,另一個寫着“壱”,而媽媽桑則像一隻陰郁的毒蛇,讓人完全不想接近!
事實證明,我的第一直覺很準,這該死的第六感(寫下這段話的人筆迹力透紙背,看起來很憤怒)。
陰冷媽媽桑自稱鬼舞辻無慘,是名為鬼的生物,而她更是其中最完美的那一個,也就是鬼王的存在。
(我真的很想罵一句,為什麼媽媽桑一開口是一副有點渾厚的嗓音。)
她對我的出現非常憤怒,這憤怒中好像又夾雜着一絲驚懼與好奇。
在看出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之後,她毫不猶豫地伸出了鋒利的刺鞭,向我的身體裡注入了大量來自于她的血液。
那個六眼男人,哦,也就是我後來的老師就抄着手在旁邊冷漠地看完了這一切。
我當然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咬舌自盡,但體内突然多了大量不屬于我的血液,這讓我連控制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隻能蜷縮在原地不斷痙攣。
帶着禮帽但十分沒有禮貌的鬼舞辻無慘扶了扶帽沿,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
“既然你打斷了我和我的合作夥伴好不容易的一次會面,當然要付出代價。”
“就讓我在你身上做個實驗,看看一瞬間被我注入超大量的血液的人類能不能存活下來吧。”
嗯,他似乎是這麼說的。
總之,我就這麼倒黴地開啟了我的“勇者”生涯,真是太諷刺了。
——【雪野夕の日記,不知道具體時間】
兩隻鬼冷漠地看着被注入血液的少女在地闆上掙紮,連手指也深深嵌入地闆中,五指崩裂流出鮮紅的血液。
“我真是十分讨厭她看向我的眼神啊。”鬼舞辻無慘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整理自己的衣袖,那種下意識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疑惑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臉色如此蒼白的模樣。
那就讓她變得和自己一樣好了,無慘心想。
當然,她甚至都不一定在接受了自己大量鬼血後活下來。
想到這裡,“她”又變得興趣缺缺。
上次與上弦之一黑死牟的見面似乎是在幾十年前,這次自己本來就是路過,沒想到卻被一個低等生物打斷了。
眼下已經沒有了心情繼續“叙舊”的鬼舞辻無慘冷哼着甩了是衣袖,“那麼我就離開了。”
黑死牟點了點頭,他們之間本就不常見面,這次本就是碰巧而已。
至于那個還在自己的會客廳中忍受折磨的人類,黑死牟的想法和無慘差不多。
還是等到她能活下來再說吧。
等到無慘離開,黑死牟也準備去繼續自己沒下完的圍棋了。
而雪野夕則被扔在了頭頂破了一個洞的屋子裡,她的身體仍然止不住的抽搐着,從她降臨到這個時間為止,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讓她的意識一點都反應不過來,身體就遭受到了極緻的痛苦。
看着雙目無神,口中不斷吐出鮮血的雪野夕,一直藏在她頭發裡的肥啾用小小的身子頂住了她的臉頰——
“勇者、勇者大人——請不要死啊啾!”
在肥啾一聲接着一聲的呼喚中,少女的眼睛還是一點一點地灰暗了下去。
喉嚨間嗆住的血沫讓她連慘叫聲都變得非常細微,但卻讓肥啾有了一點安慰,因為這代表着雪野夕還沒有徹底死亡。
這種瀕死的痛苦整整折磨了雪野夕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的太陽升起,陽光漸漸從頭頂的破洞灑落進來照射到蜷縮在地上的雪野夕身上。
這時,哭哭啼啼了一晚上的肥啾發現,勇者大人被照射到的手臂竟然在緩緩消散!
不!不能讓勇者大人暴露在太陽光下!
肥啾再次卯足了力氣,用自己毛絨絨的身體在雪野夕臉側使勁拱了幾下。
雙眼緊閉的雪野夕毫無動靜。
肥啾又快哭了,它撲騰着飛到雪野夕臉上,用尖尖的鳥喙狠狠叼住雪野夕的臉頰,“醒醒!快醒醒啊!再不醒來就真的要死了啾!”
陽光不斷分解着眼前這個人的身體,就在肥啾要陷入絕望的時刻,突然身體騰空,掉落在了地闆上。
它呆呆地發出一聲“啾”,就看見上一秒它拼命叫醒的勇者大人,此時正蜷縮在屋子的最角落的陰影裡,眼神近乎空洞。
下一秒,巨大的劍氣橫掃整間屋子,陽光籠罩大地——
抱膝坐在陰影中躲避雪野夕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