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即将邁開第二步的時候，五條悟又輕聲重複了遍。

第二步落下前就似乎有些遲疑，片刻停頓後，遊月退回到先前的位置，自始至終，她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五條悟的眼睛。

第二步是後退。

遊月又一次在被他拒絕後停留原地，他們重新回到原點。

看着又一次在被他拒絕後就停在原地沒動的遊月，五條悟輕笑了一聲。

“對，就停在這裡就好。”

五條悟伸出手。

“牽手的話，隻要這個距離就夠了哦”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遊月再次擡起腳，這一次，沒有停頓，沒有遲疑，她隻是很平靜又尋常地跨過他們之間僅隔的距離。

于是，他們就站在同一片星光下了。

五條悟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一瞬，如果說方才的距離是剛剛好，那麼他們現在的距離又有些太近了，近到呼吸間帶起的氣流都能攪動額前的碎發，帶來一陣又一陣輕微卻無從琢磨的癢意。

在這個距離下，遊月要想繼續和他對視的話，就不得不擡起眼看他了，就這樣，遊月的眼睛就這麼直直地撞進他的眼瞳中。

五條悟有些驚奇發現那個藏在遊月眼底最深處的金黃色的核看上去長大了一圈，連帶着眼底覆上一層淺淺的金色。

莫名其妙地，一句和現下情景毫不相幹的話從五條悟舌尖滾落。

“不可以裝作看不到我。”

遊月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模樣，五條悟的眼尾今晚第一次彎出了好看的弧度，他心情頗好地轉過身，垂在身後的指尖被遊月輕輕捏住。

“遊月醬你最近表現的越來越可疑了诶~”

“我和你說的話時靈時不靈，不靈的時候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在選擇性過濾我的話呢？”

“如果是後者，你要小心哦，被我發現的話，我會非常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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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服從性測試。

“停下。”

——然後就在原地停下。

“伸手。”

——然後就得到十指相扣的牽手。

“抱我。”

——然後就得到滿懷的擁抱。

“咬我。”

——然後就得到帶着血腥氣的吻。

“來打一架吧~”

——然後就毫不留情地動手。

簡短直白的詞語從五條悟口中逐一吐出，成為他對面的人所需執行的命令。

最開始的時候，規則是默許，得到他的默許，遊月得到他的咒力。

後來，他說想要咒力就交換，規則就變成交換，于是他收到一堆來自遊月的稀奇物品。

過了一段時間，他開始厭倦這種枯燥的交換，他們打了一架，規則就變更成打赢他後才可以獲得咒力，于是他們每次見面就開始決定勝負。

現在，他覺得打架變得乏味，他說停下，于是遊月就停下。

很乖對不對。

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制定規則，授予剝奪隻在他一念之間，至于規則是否合理？他從不需要考慮這些，因為遊月總會全盤接受。

所以，隻要聽從他就好，他是絕對主導者。

就好比現在。

遊月的下巴正擱在他掌心，擡眸看他的眼神平靜又乖順，他甚至隻需要将手向上移動一點點距離，就掩住她的口鼻，又或者下移一點點，就能輕而易舉地折斷她看上去纖細脆弱的脖頸。

五條悟手上力道在一點點加重，遊月蒼白的臉上一點點攀附上紅色，原本瞧着毫無生氣的臉平添上幾份鮮活的氣息，自始至終，遊月的神情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的手指剛剛移開，遊月下颌與頸部相連的地方便立刻浮現出鮮紅的指痕，在明亮的燈光下愈發刺眼。

遊月在五條悟的掌控之下，她是這麼傳達給他的。

任何目睹這一幕的人都不會懷疑這一點。

除了五條悟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