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o-r-u”
遊月歪了歪頭。
“S-a-t-o-r-u”
“Satoru”
五條悟又重複了一遍。
叫我的名字,五條悟的眼睛是這麼說的。
遊月顯然不是一名聰明的學生。
臨時轉職五條悟同樣不是一名耐心的好老師。
重複了幾次,發音教學課程以遊月的嘴巴在五條悟快要冒火的瞪視下微微翕動了幾下後宣告終結。
“遊月你果然是在選擇性聽我的話吧!”
重複自己名字重複地快要口幹舌燥的五條悟憤憤地拉下遊月在還黏在自己脖頸處的手。
“太笨了!”
猶覺得不解氣,五條悟伸手輕輕扯了扯遊月臉頰,沒想到手感出乎意料地好,等他停手時,遊月臉頰已經紅了一片,五條悟扭過頭心虛地輕咳了兩,轉回來時面上一本正經。
“行了,教學時間結束!”
他探頭過去,撐在地闆上的雙手十指交纏。
“接下來是獎勵時間。”
88
總感覺自己好像又被牽着跑了……
五條悟的視線焦點漫無目的落在夜空裡的點點繁星上,旁邊是安靜坐着的遊月。
他和遊月現在正并排坐在落地窗邊,嗯……看星星。
起因是遊月今晚一直沒有要走的迹象,加上五條悟又完全沒有睡意,他就突發奇想想看星星了。
但事實上兩個人都隻是在裝裝樣子。
或者說隻有五條悟在裝樣子,遊月的視線向來直白坦蕩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促使五條悟的注意力轉移的很大原因是他意外發現了新情報——遊月無法離開他的房間。
另一端的五條悟無法讓自己的視線越過遊月看向别處,而這一端的遊月視線毫無拘束,行動卻困于囹圄。
“遊月醬你該不會是趁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和我定下單方向的束縛了吧?”
是開玩笑的口吻,看向遊月的眼神裡卻帶着審視,六眼不會欺騙他,如果六眼也被欺騙呢?
畢竟,遊月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五條悟聳聳肩,湊到遊月的眼前,明明是鼻尖碰鼻尖的距離,對視的雙方别說心跳了,連呼吸的節奏都沒有變化,眼神更是一個比一個冷靜。
比起對視,更像是角逐。
最先轉移的依舊是五條悟的視線,他将視線從遊月的眼睛處挪開,被遊月耳側的一點白色吸引走注意力,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五條悟從遊月耳側的頭發上摘下一片雪花。
“看,是東京今年的初雪哦~”
“不過很可惜今天趕不上賞雪。”
五條悟攤開掌心,這片雪花早已消融在他掌心的溫度裡,他重新坐直身體,視線追随着自空中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天際已經隐隐開始泛白。
“再見哦,遊月醬~”
“下次下雪時再來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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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兌現五條悟的話,在遊月離開後,原本還算平緩的雪勢突然變得又快又急。
雪花避開了五條悟,但他身側空出來的位置卻很快堆疊上薄薄的一層雪花,将曾經有人停留的痕迹掩埋地徹底。
遊月在五條悟的掌控之下?為什麼不會遊月在馴養五條悟呢?
他從不會被錯覺所誘導。
所有規則成立的前提隻有一個,那就是遊月可以從他這裡獲得咒力。
至于獲得咒力需要付出什麼?遊月從來不會在意,她隻需要得到最終結果。
遊月将這一點在通過勝負來決定是否能獲取咒力上展現的淋漓盡緻。
規則隻是附加贈品,實力決定一切。
真是傲慢啊。
随心所欲地出現,随心所欲地離去,而他拒絕的唯一方式卻是離開這間房間。
哈?開什麼玩笑。
五條悟側過頭,一旁的落地窗上清晰地記錄下五條悟此刻的神情,嘴角的笑意有多燦爛,眼底的寒意就有多冰冷,想掌控我?想掌控最強?
他對着落地窗中的自己,一字一句,就像之前教遊月念他的名字一樣。
那就盡管來試試吧。
「再下雪時來見我吧」
不是約定,是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