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做什麼事情都專注,所以顧岩學什麼都快,且一旦決定做什麼事,必然是要做到自己都滿意的程度。
可眼下,顧岩看似認真嚴肅地開着視頻會議,思緒和注意力卻全都在身側的男孩兒身上。
才洗過澡,男孩兒身上有很淡的蘭花香,混合着青春的味道,很好聞。
發絲很軟,靠在肩上時不經意刮蹭過他的脖頸,酥酥癢癢的,難受,卻讓他上瘾般舍不得推開。
男孩兒穿着寬松的白色短袖,圓領,不算大。
但因着斜靠的姿勢,領口大敞。
顧岩隻餘光稍稍往旁邊一瞟,便能将内裡一覽無餘。
男孩兒很白,這是他第一次在宿舍樓道見到對方的時候就知道的。
認識的人裡,也就隻有三個人能白到這個程度。
一個是一口一個楠哥叫着自己的小光,一個是宋昭,另一個便是那晚被自己欺負到最後竟啜泣了幾聲的男孩兒。
雖然知道不可能是宋昭,但顧岩還是不自覺将宋昭代入到了那晚和自己癡纏一晚的男孩兒身上。
顧岩深吸口氣,挪了挪身子,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會議上。
他是越來越奇怪了,整日裡腦子都想些不正經的東西。
一個小時的視頻會議,講了什麼顧岩全忘了,隻記得身側的人動了五次,皺了三次眉,還夢呓了一次。
說的什麼聽不太清,好像是說對不起什麼的,應該是做噩夢了吧。
“好了,藥都輸完了,等病人醒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最後一瓶藥也輸完了,護士過來取走針頭,交代完又看了顧岩和宋昭兩人。
“你們是兄弟吧?關系可真好,不像我家弟弟,整天隻會跟我幹仗。”
顧岩合上筆記本,沒解釋,算是認下了哥哥這個身份。
“他明後天還需要來輸液嗎?”
“要的,明天還有一次,回去以後讓他多喝水多排尿。”
護士正交代呢,宋昭就醒了。
他緩慢坐起身,顧岩伸手托了一下他的肩将他往上推了一把。
“正說呢,你哥可對你真好,你睡了多久你哥就當了多久的枕頭。”
小護士說完轉身走了,宋昭卻坐在原地反應了好半天才意識到對方口中的哥哥,是指顧岩。
他想解釋,隻可惜對方已經走遠了。
“走吧,肚子餓嗎?”
顧岩先起身,将筆記本裝進包裡。
宋昭擡眸時正好看見顧岩在活動左肩。
被自己睡了這麼久,肩膀一定很不舒服吧?
而且,說來也怪。
之前一直都沒注意到顧岩左手虎口處的痣,自從先前注意到以後,那顆痣就變得異常明顯。
分明沒有刻意,但一擡眸,那顆痣就明晃晃地出現在眼前。
讓他不得不又回想起那晚的某些片段。
下一秒,一片冰涼覆上額頭。
是顧岩的手掌。
“還在燒?”
宋昭難為情地起身,“沒了,今晚真是麻煩舅舅你了。”
顧岩收回手,嗯了一聲,視線微不可察地在宋昭發紅的耳廓上一掃而過。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快淩晨三點,顧岩帶着宋昭回了家。
“這個點沒什麼吃的了,我煮個粥你将就吃一點。”
進了大門,顧岩走在前面,一邊交代着一邊往廚房去。
宋昭站在大門處,看着熟悉的别墅如墜冰窖。
如果之前還能抱着‘一定是巧合,睡自己的人不一定就是舅舅’的僥幸心理的話,這一刻就是對宋昭宣告死刑。
得不到回應,顧岩停下腳步回身,指了指樓上第三個房間。
“那間是顧思浩的,你可以先去洗個澡,等下粥好了我喊你。”
見宋昭還在發呆,顧岩喊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