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一階便是校史館和獎杯陳列室,無人問津的走廊拐角處。
“你還真的有膽過來啊,大和。”
天藤詩音靠着窗沿,任由陽光直視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季節的陽光也太猛烈了,開始後悔的少女不得不眯起眼睛,又迫于自己的形象隻得硬撐下去。
大和猛:“聽語氣你好像不怎麼想見到我,那我先回教室了。”
“等等,這是對同盟者應該有的态度嗎,你這個叛徒!”
“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起和别人成為盟友了。”
“你去漫研社的時候不就……啊!你竟敢騙我!”
剛要興師問罪,天藤詩音猛然意識到什麼。
坦然自若的神情,大和猛應對自如。
“我都沒有答應過你,怎麼能算是騙人呢?”
“我可是聽說小泉已經開始參加美式足球部的訓練,你的目标也達成了吧。但是我這邊情況可就嚴峻許多啊,身為同盟、不、曾經同病相憐的夥伴,你就沒有什麼表示嗎,哪怕分享一些經驗也好啊。”
想到自己這幾天頻頻堵人失敗的慘痛經曆,天藤詩音的急迫溢于言表。
少年聳聳肩膀,表示愛莫能助,“比起容易動搖的小泉,實取君更為堅定,又讨厭不正經的做派,假若是要勸說他改變想法隻能從正面發起攻擊。是以招攬小泉與招攬實取君完全有着本質上的區别。”
大和猛很清楚,自己最初可以說動小泉花梨多半因為對方無法直接拒絕他人的個性使然。
但是實取由希不同。哪怕僅有幾次接觸,他也可以窺見對方那無可撼動的堅定意念。
“他的性格特質,我可是親身試驗過好多次。結果你也看到了,完全不是對手。”
“即便如此你還是堅持下去嗎?選擇其他的更加适合的人選也不失為一個出路。”
“難道我長得像是會強迫别人做一些無法做到的事的、無理取鬧的模樣嗎。我選擇實取的理由同大和你是一樣的。”
天藤詩音沉下臉反駁。
“我第一次遇見實取,是一年級時陪同中學部去參加的比賽上。他在氣息上的運用、發聲技巧以及強大的機能都是遠超同齡人的水平,而他所代表的帝光中學更是以無可置疑的優勢拿到第一名的榮譽。”
天知道在新生名單上看見實取由希的名字時她有多興奮。
原以為實取由希的入學必定會為社團帶來新的榮耀,可誰也沒想到對方卻突然轉而投入名不見經傳的漫研社。這一點讓天藤詩音格外想不通,晚上連睡覺都不安穩。
“作為同類的天賦選手你肯定能理解的吧,大和。如果有一天需要你放棄美式足球放棄自己的天賦,轉而投入什麼文學社團難道你就能甘心嗎?難道你的隊友和教練能甘心嗎?這次你絕對不能見死不救!”
越說越是焦急,天藤詩音甚至幹脆翻起舊賬,“這幾年美式足球部可是把好多藝術社團的後備人才都拐騙過去充實啦啦隊了,根本不顧我們的死活。聲樂部現在連夠格參加比賽的人選也是勉強湊滿,否則不至于盯着實取,他可是我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你要是不肯幫忙的話,我堵不到實取君,就隻能去堵你了!”
那些都是正常的社團間的人員流動吧,用拐騙就有些……
意識到此刻并不是緩和矛盾的時機,焦心如焚的聲樂部部長也聽不進别人的勸誡。大和猛順着對方的要求說下去:“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呢?”
“你幫我把實取約出來吧,時間和地點我會準備好的。”
“這種事情必須由我來做嗎?我以為你直接去找實取君坐下來好好商談,也可以達到相同的結果吧。”
“說得輕巧,我可是連他的人都堵不到,更别提坐下來聊天了。他現在看見我就如同看見貓的老鼠一般,要麼就是遠遠瞧見便轉身跑開,要麼就是直接躲進漫研社的活動室不肯出來。”
“這麼嚴重嗎?”
“就是這麼嚴重,我可是跟着堵到男廁所門口了也見不到他!如果是大和你的話,再不濟也可以幫我去男廁所裡把實取叫出來吧。”
‘怪不得實取君會這樣躲着你啊。’
捕捉到天藤詩音話語中的驚天行為,大和猛無奈之下點點頭,“明白了,我會幫忙聯系實取君。但是我無法保證他會同意出來,也無法保證他會答應加入聲樂部。”
“怎麼這樣,那麼看你也沒有出多少力氣。”
“畢竟我們無法強行改變實取君的想法吧?”
一個不慎連他自己也極有可能會被拉黑,可謂是風險極大且毫無收益的一次行動,大和猛陷入沉思。
“行吧。”
眼見讨價還價不成,目的已經達成一半的天藤詩音還是寬宏大量地放過自己的學弟了。
她可是要把全部的心力都留給更加重要的實取由希。
所以,如何把實取由希約出來?
這是一個說簡單也不簡單,說困難也不困難的事情。
如果用欺騙的手段單純地僞造一個理由,得知真相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更别提還會進一步激化矛盾,給實取由希留下極為負面的印象,實行連坐的處罰。有幾位隊員的前車之鑒,大和猛還是非常确信這一點的。
可如果直接闡明前因後果,便是将決定的主動權全權交給了實取由希本人。哪怕在天藤詩音那邊已經提前打好預防針,大和猛卻有預感,對方肯定不會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