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地嘗試了各種辦法,包括塗肥皂、用洗衣液潤滑,卻發現統統無濟于事。想要打電話通知别人來幫忙,卻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手機被留在客廳裡充電。
脫力與冷意一起湧上身體的瞬間,實取由希意識到一件更加重要的客觀事實。
“糟糕了,我該不會是被困在這裡了吧?”
沒錯,實取由希終于發現自己此刻已經被困于這個除了各種洗滌劑之外,連個可以驅使的工具都沒有的浴室中。
還是在不着寸縷的狀态下。
是以實取由希不得不通過最後的連接外部的通道——上方的通風窗——試圖向外界求助。
這般求助方法的成效自然是微乎其微的。
正處于喧鬧的白天,一個人的聲音再怎麼喊也是有限度的,難以蓋過各種車流聲和噪音。
獨棟的一戶建,讓實取由希無法吸引到上下樓層的住戶來脫困,隻能将希望寄托在隔壁鄰居或是經過的路人身上。
當然,最糟糕的一點還是實取由希目前獨居的現實。
如果是普通家庭的話,哪怕被困在房間裡,隻需等其他家庭成員回來便可以将他解救出來。可眼下實取由希的雙親都遠在國外,獨自一人居住的壞處就盡數顯現出來。
‘運氣好一些的話,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求援,就可以把周邊的鄰居吵過來。’
實取由希有些喊累了,終于認清現實,勉強自己冷靜下來思考。
‘運氣差的話,隻能等到周一了。周一早上、不,更大概率是周一放學後,花梨發現我缺席的話就會過來查看情況。無論怎看都是這種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想到這裡,實取由希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一種也就算了,輪到後一種情況他可是要在浴室裡呆上整整三日兩夜啊,而且還是沒有東西可以吃的三日兩夜!
焦急地在浴室儲物櫃裡搜尋起來。
洗滌劑?不現實。
肥皂?拼一拼……果然還是不行。
牙膏?牙膏的話,稍微吃一點不要緊吧?
包裝盒?再怎麼說也是紙質的吧,吃點紙頭或許可以多撐住一段時間……
越想越覺着不現實,加上門外轟轟作響的洗衣機運作的噪音,以及不識時務突然響起來的連綿不斷的手機鈴聲。
煩躁,煩躁,煩躁。
難以頂住一齊襲過來的壓迫感,實取由希還是重新回去扒在牆壁上大聲呼救。
無論是誰都行,快把他從這種地獄中救出去吧!
直到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打斷了裡面混亂不堪的場面,“是在這裡吧,裡面有人嗎?”
整個浴室頃刻安靜下來。
實取由希呆住了,所有腦細胞都像是被調動去處理“為什麼會有個人在外面”以及“自己并不是在做夢”的突發情況。
猛然回過神,少年趕緊出聲,一邊隔着敲門挽留,“我在裡面,我被關在裡面了。拜托你能打個報警電話嗎,這個拉門好像卡死了……诶?”
拉開門的瞬間,看見的是一身便服的大和猛。
“果然是實取君啊,我看見門口名牌的時候還不敢确定呢。”
大和猛舉起手中的拖布示意。
“拉門也不需要進行維修。是這杆拖布倒下來時手杆正好抵住門邊,所以你在裡面才打不開的吧。”
“原來是這樣。”
機械地應和道,此時此刻的實取由希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幸好,幸好還有一條浴巾,不然就要全光着見人了。’
“這次是真的再怎麼感激都不為過了,不然誰也說不準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我。”
被解救出來的少年裹緊披在身上的浴巾,似乎是想象出一副幾個月後被上門的警察發現的一具披着布頭的幹屍的恐怖場面,不由自主地打了幾個寒顫。
“不過下一次最好直接打報警電話吧。就這麼直接闖進來,你就沒有考慮過萬一認錯人家了該怎麼收場嗎?”
“我有好好确認過。”
大和猛的視線落在客廳裡的屬于實取由希的手機上。
該不會是……
實取由希快步上前。
打開手機的瞬間,屏幕上立刻彈出了好幾個未接來電,撥号方毫無疑問的都标記為大和猛三個字。
“當然也多虧這裡是日本呢,圍牆都很容易翻越,大家的家中也不會收藏什麼危險的武器。要是換做還在美國的時候,我反倒就不會那麼做了。”
對實取由希的沉默置若罔聞,大和猛隻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