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預定的假期安排,實取由希多半會蹲在空調房中上網消磨時間,偶爾被小泉花梨拉出去以逛街之名走遍附近所有書店搜羅舊漫畫或者同人志。
不過今年情況就比較特殊了。
考慮到小泉花梨如今成為美式足球部的一份子,必須配合社團安排去往集訓設施參與暑期的特别練習。在她回來之前,實取由希也不得不接受自己隻能暫時一個人呆着無所事事的現狀……才怪!
實取由希原本是這麼打算的,可就在放假的第二天便收到了一通越洋電話。遠在美國的表姐吉井玲不惜在趕實驗報告的中途來電,希望他能夠趁着假期的空當,回東京名為看望實則監督一下弟弟的生活狀态。
同樣也是一個人居住,吉井玲的親弟弟、實取由希的表弟,吉井明久目前在東京的文月學園念高一。
與同歲的表哥實取由希不同,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比認識的所有人都更加适合“笨蛋”這個形容詞。更準确地說,實取由希一度懷疑笨蛋這兩個字說不定就是專門為吉井明久此人而誕生的。
經過電話那頭的表姐的提點後,少年終于了悟。怪不得他每一次與安藝禮介接觸時都會産生種若有若無的焦躁,原來竟是從對方的身上瞄出了一絲吉井明久的影子。
——可惜我負責的項目正處于關鍵階段,完全沒有餘力抽身出來。不然一定會親自回去看看小明現在的情況。
吉井玲的聲音中帶着一股疲憊,看來連續的熬夜對于這位精英表姐也是一種痛苦的負擔。
“但是他現在有定期打電話,也會反饋每次大考的成績,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問題吧?”
——正是看見了他的成績才會更加放心不下啊。
吉井玲報出了一個低到可怕的數字,是實取由希長那麼大都不敢想象的數字,可怕到完全不敢相信是一個中學生可以考出來的數字。
“聽起來也就比野比○雄好一點呢。”
是真的隻好那麼一點點,也就是全部為0分和全部都隻有二、三十分的微小差距吧。
實取由希驚呼。
“姨夫和姨母知道嗎?”
——母親看見成績後可是勃然大怒呢,專程打電話興師問罪,不過被小明以新學校還不習慣給糊弄過去了。隻是作為代價,父親已經被當成出氣筒罵了好幾個星期。
“這種話一定就是敷衍的借口吧。”
——母親的意思是準備等到明年分班考之後再決定處刑的種類。不過作為一個女人,我還是希望小明能夠及時地改正錯誤,意識到他對待學業過于草率的态度。
處刑?
女人?
是不是國際長途導緻的信号不好呢,捕捉到奇怪的用詞,實取由希搖了搖頭覺着應該是自己還沒有睡醒的緣故。
——由希,你是我們看着長大的,比起小明那副不成器的樣子也更加可靠,所以隻好拜托你了。至少讓他不要浪費寶貴的假期時間在一些奇怪事情上。
“奇怪的事情?”
——比如說遊戲啊、遊戲啊、遊戲啊、不純潔異性交往啊、遊戲啊之類的。
大約是聽錯了吧?總覺着一直摻雜進些莫名其妙的内容。
實取由希看着聽筒,遲疑片刻,還是答應下來。
“好吧,反正我最近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安排。不過我以前在東京的公寓也退租了,恐怕也沒辦法待太久。”
——住宿完全不用擔心,你可以住在小明那邊吧。沒記錯的話,裡面還有一個客卧。
“啊,那就沒問題了。”
——加油哦,我會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一轉到現在,肩負着表姐所有的期待,正在目标公寓樓下的實取由希整理好心情走了進去。
‘畢竟雖說是表兄弟的關系,我們可是有差不多兩年都沒見過面了。平日裡也不怎麼聯系,直接上門要求借住真的沒問題嗎?’
滿腹憂心,實取由希來到表弟居住的樓層。
“讓我看看,明久應該是住在……”
一間一間的路過,離着目标房間号還剩下一段距離,實取由希卻是一眼就看見了異常。
屬于吉井明久的那間公寓的房門大喇喇地敞開着,裡面完全沒有開燈的樣子,徒留下黑漆漆的陰影淹沒了房間内部的布局陳設。
難不成是遇見闖空門的了?
實取由希握緊手機,思慮再三還是小心翼翼地擡頭進去打量一圈。果不其然地在距離玄關處不過兩米的距離,發現了一個少年面朝下癱倒在地闆上的慘狀,赤裸着上半身,身下的地闆以及皮膚上更是沾滿了紅色的液體。
“明久!明久你怎麼了?”
刹那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實取由希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了進去,一邊試圖用顫動的手指撥打急救電話。
“能聽見我說話嗎?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
不過還未按下撥通鍵,另一隻手便突然阻止了他的行動。
“等一下,我還活着呢!”
前一秒還看似失去了意識的吉井明久猛地一個起身按住實取由希。借住窗外的天光看清來人的面孔後,便是瞪大雙眼。
“诶,你是由希吧?”
沒想到許久不見的表兄弟會突然拜訪,“詐屍”的少年眼中一亮。
差點以為是返回現場的兇手對自己進行阻攔,實取由希整個人跳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尖叫聲。
“人沒被殺啊,不對,吉井明久你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
吉井明久拍拍褲子站起身,“真是失禮啊,人家當然還活着呢,四肢健全不說也能好好地進行光和作用。”
“我倒是真的想見識一下你如何進行光和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