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塞頓開。
醒悟過來的鹿島遊,頓時松開手。
得救了,實取由希感受到身上的桎梏有了一絲松動的空隙。還未等抓緊時機逃走,下一秒他的視野便上升至少有三十厘米。
“由希,你沒事吧。”
不知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大和猛,一把托住實取由希,輕而易舉地将其徹底舉起來遠離鹿島遊的可接觸範圍。就如之前在賽場外做過的那次一模一樣。
“這位同學,請不要強迫别人行動,由希他會很困擾的。”
鹿島遊卻是充耳不聞,也是,正處于靈光通透的醍醐階段呢。下一秒,從眼底中爆發出參透一切的光芒,她如同一道風穿過走廊,一邊揮手道謝一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處。
“多謝了,師匠!我這就按照你的建議去試試看!”
徒留下大和猛與實取由希,維持着詭異的姿勢僵在原地。
實取由希愣愣道,“她該不會真要去。”強搶堀政行的褲子吧?
大和猛點點頭,“我想,有如此果斷的行動力加持,她無論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是嘛,那還真的很厲害……才不是呢,那我不就成教唆犯了?”
萬一鹿島遊真的按照自己說的去做了,實取由希不敢細想下去,堀政行即将面對如何殘酷的對待。
“還有,大和你快放我下來。”
緩緩放下手中的少年,大和猛解釋,“一時情急,我看由希你那時緊張的模樣不自覺就舉起來了。”
不自覺什麼的。
終于踩到地面,實取由希瞥過一個眼刀,“别說得好像已經做順手了一樣。”
順手到舉起一個人,根本不像是會出現在同一句話中的用詞搭配吧。
完全沒在意,大和猛回以笑容接受良好。注意到角落中的袋子和校褲,仿佛不經意間又多問了幾句,“她就是之前和你互換校服然後弄髒褲子的那位嗎?”
這麼一提,就又是戳中了自己不願多回想的倒黴經曆。
長歎一口氣,實取由希拿起煥然一新的校褲,無法忽略掉内标上的圖案,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脹痛起來。
“很厲害啊,她專門補得麼,手藝很精巧。”大和猛則又湊過來,幾乎是壓靠在實取由希一側的肩膀上,仔細觀察着對方手裡的衣物,“某種程度上真令人羨慕哩,一般還穿不上唛标繡圖案的校褲呢,對吧由希?”
不停蹭上脖子的發尖帶來的輕微到如同撓在心頭的癢,以及随着說話的動作呼出來精準命中耳垂皮膚的氣息中的熱。
幾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重重地跺腳,實取由希連跨好幾步拉開距離拜托那股令人寒毛直立的感覺。
強裝鎮定,他頭也不回地應道,“如果不是堀前輩要求,鹿島再怎麼樣也不至于全力做到這一步。我還是希望隻要簡單地清洗幹淨還回來就夠了,不然真的會讓收到的人很難做啊。”
畢竟是花費精力做的,可就他與鹿島遊之間的同學關系這麼毫無心理負擔地穿上去也是不現實。實取由希越說越頭痛,總之就是進退兩難,實在不行隻好把這個标剪下來單獨收着吧。
聞言,大和猛不置可否地回了這麼一句,“由希你要麼就是容易想得太多,要麼就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呢。”
“總感覺。”
狐疑地回過頭,對視許久,實取由希從那張爽朗的笑容中稍微品出一絲異樣。
“你話裡有話?”
“我在想,”深褐色的眼珠轉了一圈,“有點可惜。”
“哪裡可惜了?”
大和猛指着少女消失的方向,“我在可惜鹿島同學她要是能多留一會就好了。因為還有些事情,我們可能要和她再确認一下。”
“我們?”
“準确地說,應該是由希你有件事情要和她确認一下。”大和猛糾正了自己的用詞。
他怎麼不知道呢?
實取由希越聽越是困惑,總不見得自己莫名其妙失去了一段記憶卻沒意識到吧。
看見這副一頭霧水的模樣,大和猛便猜中個大概。他拿出手機,展示到實取由希的面前。
“你大概不會特意去看所以沒有發現吧。其實我也是早上的時候才知道的,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
遲疑地接過來,實取由希的視線落在屏幕中間打開的網頁上。
那是之前浏覽過幾次的“帝黑之花”的網頁,對蟬聯寶座的實取由希本人而言其實這個排名本質上與惡作劇無異,一笑置之即刻,故而後面便再也沒打開過。
不過他還依稀記得,當初在第一名位置上顯示的應該是自己入學時的大頭照,也就是與學生卡上采用的那張一模一樣的大頭照。
不管記憶如何偏差,實取由希都堅信,上面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穿着帝黑校服的全身照。
而且還是幾天前在禮堂中,他為了拍宣傳冊而穿着百褶裙的全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