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起領子,實取由希面無表情的模樣卻絲毫不影響某位前輩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怒火。用火山爆發來比喻,基本就是黃石公園同個級别的危害程度,可以輕輕松松地将整個學校從地圖上抹掉,簡直是天地異變。
“快點坦白,就是你偷拍的沒錯吧!”
某種意義上還真是他偷拍的,可若細究下去,又不是那種社會層面意義上的“偷拍”行為。
如今回想過去,做出這個決定時的思路和邏輯比畢加索的作品還要抽象,甚至連安藝禮介自己不知該從何說起,更是懊惱無比當初怎麼就手閑得非要多此一舉地拍一張呢。
還是背後的平良吳二幫着厘清狀況,“我們有人脈可以拿到矢部老師拍攝的底片,看的過程中阿基勒斯就随手拍下來了。”
安藝禮介瘋狂點頭。
“然後想趁着這麼好的機會報複我,于是幹脆放到網站上去了是吧。”
實取由希替兩人補完後半段的犯罪事實。
舉起雙手投降,安藝禮介又瘋狂搖頭,“沒有啊,真的不是我。而且說到底,手機裡的照片該怎麼放到那個網站的頭像框裡我都不知道!”
實取由希沒有被這番說辭打動。
“你們現在給我的感受無非就是再捏造出一個第三人分擔罪責吧。更何況即便那個人确實存在,如今确鑿的證據事實是安藝禮介的手機與網站上都有相同的照片,你要我怎麼相信不是你傳上去的?相信你手機裡存着這張照片沒有任何傳播出去的打算?”
支支吾吾。
安藝禮介面色慘白。
瓜田李下,他明顯也意識到了,按照眼下的狀況來分析确實是對方所說的可能性最大。
“……那個。”打破陷入僵局的對峙,遲遲未發表看法的小泉花梨緩緩舉起手機,“或許,真的不是阿基勒斯前輩幹的呢?”
面對霎時間聚集過來的視線,将安藝禮介手機中存儲的照片放大,她一邊用手指指向屏幕中顯示出來的不規則扭曲形狀的條紋,一邊展示給衆人看。
本莊鷹疑惑,“那是什麼?”
“摩爾紋。”
實取由希仔細比對後,不得不承認新發現證據的有效性,“網頁照片裡沒有。也就意味着,網站上顯示的有可能是直接從電子文件裡截的圖。”
來不及體會嫌疑被洗清後的短暫喜悅,安藝禮介顯然也處于困惑迷茫之中,“摩什麼的,好像是物理試卷上會看見的東西,和偷拍有什麼關系嗎?”
還是大和猛好心地解釋,“用阿基勒斯可以理解的說法,就是你用手機去拍其它電子屏幕之類的、造成高頻信息互相疊加時出現的幹擾條紋就是摩爾紋。”
“原來不是手機攝像頭壞了才會出現的東西啊。”
恍然大悟。
實取由希沒心情去理會犯傻的對話,他直奔主題,質問道:“你們前面說的,那個可以接觸到拍攝底片的人是誰,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安藝禮介與平良吳二兩人面面相觑。
看他幹嘛,他可是拍過胸脯保證的。
平良吳二使了個眼色。
‘為了我的清白,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
無聲的厮殺博弈過後,安藝禮介放下一切心理負擔,爽快告密。
“是IT社團的社長崎村,活動室在四樓樓梯拐角左數第二間,放學後一般隻會有他一個人呆着。”
“而且我聽到他說漏嘴,帝黑之花的排名網站應該就是崎村自己做的沒錯。”平良吳二甚至還不怕事多地又補充一句。
“如果是真的,他完全知道更換頭像照的方法。”
‘你剛才不是還說自己不能透露的嘛。’安藝禮介用眼神責問。
‘我隻保證守好找他看照片的秘密,又沒保證不會把他建網站的事說出去。’回以白眼,平良吳二理直氣壯。
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實取由希懶得戳穿安藝禮介和平良吳二打得眼睛都快抽筋的小九九,直接點名,“花梨以及本莊同學,隻好麻煩你們看住這兩人。等我去IT社确認過後,再來敲定該如何處置這他們。”
安藝禮介:“不是直接無罪嗎!?”
平良吳二:“我也要!?”
“還有大和,愣在那裡幹嘛。”
無視掉耳邊的哀嚎,實取由希回頭瞄了一眼被剩下的不知為何看過去有些可憐的大和猛。
“長那麼大個塊頭,現在正是用得上你的關鍵時刻,陪我一起去。”
這次看過來的眼神倒沒有剛才那樣令人心頭發冷了。
大和猛回過神來,加快腳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