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棂隐約記起,前幾日和柳煙煙絞殺的惡鬼也提起過這位“大人”,看來他們也都是一夥的,隻是不知道那人聚集衆多惡鬼害人,到底是在下一盤什麼樣的大旗。
馬臉男對他的話十分受用,得意洋洋道:“向我這種職位的,也就再有四位。剩下的都是些小将,不值一提。”
說着,細小的雙眼又在空中快速一瞟,大言不慚道:“當然,大人不在的時候,他們也都是以我為首,一切都要聽我的。”
套出了大概,周棂在心中默默盤算了一下對方的規格,恐怕已經形成一條十分成熟的産業鍊,為弄清楚對方的目的為何時,此刻還不敢輕舉妄動。
“那是自然,想必那位大人有了您這樣的得力幫手,想要實現什麼宏圖大業,也都是唾手可得。”周棂在“您”字上咬字格外重。
馬臉男得意非常,腰杆挺得筆直,幾乎要大笑出聲,“等大人大事已成,你們地府連給我提鞋都不配,快趁現在還有機會,趕緊朝我磕頭求饒命吧。”
馬臉男等了半天也沒聽見聲響,低頭看去,卻見周棂全身都細微顫抖着,單手緊緊捂住嘴,似在憋笑,額頭青筋迸現,臉也漲成豬肝色。
馬臉男腦内轉了又轉,不知是不是因為臉太長的緣故,腦回路格外慢,半天才回過味來,原來周棂一直在明裡暗裡諷刺他,周身登時繞起層層黑霧,似火焰般燃燒,沖周棂咆哮道:“敢看不起我!我一定要撕爛了你這張嘴!讓你求死不得!!”
周棂笑得快要岔過氣去,忍了半天才停住,擦掉眼角流出的生理性淚水,接着調笑道:“大王還有什麼招盡快使出來吧,可得讓我看看,您是不是孬種。”
馬臉男連發黑霧數隻,均被周棂毫不費力躲過,他趁機擡手朝上方虛空一握,馬臉男頓覺腳腕一緊,一股強大的勁力扯着他朝地面墜去。
事發突然,提力抗衡已是來不及,馬臉男一個趔趄,被扯下重重摔在地上,腳腕傳來陣陣劇痛,似乎骨頭都被捏碎,竟是一時站立不得。
“總是仰着頭看人很累的,你呀你呀,光顧着自己造勢耍帥,真是一點也不知道體諒别人。”周棂聳了聳肩,說得十分委屈。
馬臉男半坐起身子,眼底有寒氣湧動,但因眼睛太小的緣故,看起來沒什麼威懾力,他藏在身下的手腕輕動,悄悄在周棂身後聚起一團黑霧,欲殺他個措手不及。
周棂似有感應一般,黑色玄棍在後方隻稍一揮舞,金光迸現,将屋外黑夜照亮如白晝,黑霧被頃刻化解,周棂不再啰嗦,提棍沖上前去,棍尖抵住馬臉男心口,厲聲問:“你口中的那位大人,現在身在何處?快說!”
心口被玄棍抵住,似火燒般疼痛難熬,馬臉男卻隻冷笑一聲,滿臉堅毅,“大人的行蹤哪是我能知道的,你就等着吧,大人事成後,勢必山河動蕩,鬼哭神嚎,你就是不想知道也由不得你了。”
周棂眉間緊擰,手中暗暗施力,玄棍頃刻埋入馬臉男心頭一寸,隻聽他哀嚎聲慘烈異常,嘴卻還是很硬,“動、動手吧!你就是折磨我到死!也不會再從我嘴裡套出任何話來!”
“哎呀,想不到你還是個男子漢啊。”周棂蹲下身子,手在他後背安撫性拍了拍。
“哼,用不着你假惺惺。”
“我可舍不得你死,我還想見識見識,你那個神通百大的黑靈珠,還有什麼奇效呢。哎,你身上還有沒有啊?”
說罷也不等他回答,周棂直接上手,在他衣衫上摸索起來。
“沒了沒了!都被我吃了!”
馬臉男奮力扭動身軀閃躲,卻被周棂壓住手腳無法動彈,終是被他從懷中掏出一顆。
周棂大喜過望,有了這個,這次報告内容可有得寫了。他随手塞進兜裡,朝一臉氣急敗壞的馬臉男說:“哎哎,你别這麼小氣,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這個道理難道你媽媽沒有教過你?”
馬臉男目眦欲裂,隻恨不得将周棂得意洋洋的臉劃破,吃進肚裡。
正待出言羞辱,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噗通巨響,一個人影哀嚎着從身後飛來,撲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才停住。
周棂定睛一看,此人竟是飯店老闆,身後衣衫不知為何被破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還有隐約雷光閃動,看似是條鞭痕。
周棂無奈地起身朝後廚看去,見後廚房門被破開一個大洞。
楚青寐站在洞口處,見周棂看向他,趕忙把手中鞭子收起,一臉無辜地說:“是他先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