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寐清冷的雙目中寒芒一閃，快步擋在周棂身前，手中長鞭頃刻甩出，陣陣雷電圍繞其中閃着銀白色刺眼光芒，朝地縛靈腰間急掠而去。

瘦弱矮小的身材使地縛靈動作極其迅猛，長鞭剛舔到她的衣角，就感受到電流接觸到皮膚産生的微弱燒焦感，條件反射般朝後急撤，渾身肌肉繃緊在空總連翻兩個跟頭，才将将躲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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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狠毒的男人。地縛靈佝偻着身軀，低頭看去，腰間被長鞭觸及的皮膚已隐隐發黑，冷汗順着背脊一路朝上蔓延，剛才若不是躲避及時，隻怕此刻早已命喪當場。

楚青寐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手臂輕擡，長鞭在空中好似蛇般飛舞，步步緊逼将地縛靈的跳動範圍封鎖，招招直逼她命門，所及之處火光四射，空氣猶如爆竹般被打得噼啪作響。

知道他手段毒辣，地縛靈行動受限，不敢貿然進攻，須得全神貫注盯緊眼前行蹤飄忽不定的長鞭，才将攻擊勉強躲過。

與狠辣絕決的招式不同，楚青寐神色一直淡淡的，隻站在原地不動，看起來毫不費力地揮動右手，盯着地縛靈的雙眸疏離而陰冷，仿佛像在看一尊毫無生命體的石像。

周棂在一旁瞅準機會，腳底稍一蓄力，地面登時被踏出碎石點點，瞬息間閃至縮在角落看熱鬧的許茂身前，遒勁有力的大手在他眼前不斷放大，許茂瞳孔微縮，極緻的威壓感使他全身僵住般無法動彈，許茂索性閉起雙眼，朝前方大喊道：“媽——”

地縛靈聽到兒子的召喚，不顧眼前将她緊咬着不放，猶如數十條長鞭一齊揮動般的進攻，咬了咬牙，左手朝後方虛空一抓，以失去一條手臂為代價，硬生生地開出一條路來。

地縛靈焦急地飛身朝周棂撲去，動作快到空中隻剩一道幻影，用僅剩的右臂将周棂的抓捕動作隔開，把許茂牢牢護在身後。

整條左臂被齊肩斬斷，黑血順着地縛靈的肩頭潺潺流下，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硬撐着挺起瘦小的身軀，嘴中的嗚嚎因痛苦變得破碎，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将眼前肆意垂落的碎發撥開，被黑霧籠罩的雙眼堅定而決絕。

她不許有人傷害她的兒子。

周棂被女人的眼神觸動，他久久不動，随即不屑地看着縮頭烏龜般的許茂，言語間滿是嘲諷之意：“你口口聲聲說要擺脫你母親的控制，可到頭來還不是跟沒斷奶的孩子一樣，依舊躲在她的羽翼下面尋求庇護。你懦弱，自卑，卻又極其自負，你可曾想過，你口中所控訴的一切，大部分都是因你的毫無作為而起。”

“你本身就是一個無用的人。”周棂一字一頓道。

周棂的話像一根刺紮進他的心口，許茂目眦欲裂，憤怒使他全身脹紅，他自小在母親掌控下日日經曆的壓抑焦慮的日子，周棂哪裡知道半分，就敢像救世主一樣私自妄言議論，還敢……還敢說他是無用之人……

許茂的頭越垂越低，緊握到骨節發白的雙拳使指甲幾乎插進肉裡，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因崇拜那位大人，他在衣着和舉止上刻意朝他模仿，整個人像重獲新生般脫胎換骨，想起那人的身影，許茂自心底湧入萬噸力量，猛然把頭擡起，神色說不出的堅定。

是的，他早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周棂，你少在這裝什麼正義之士，我是什麼樣的人，用不着你來評判。我既然能站到今天這個位置，就代表有人賞識我的才能，我也有能力回報他的認可。”許茂越說越自信，挺了挺腰杆，從地縛靈身後探出頭來，說得義正言辭。

“我隻是充分利用我能用到的一切。你不也是一樣，悠哉悠哉地站在後面，讓你身邊的走狗來對付她，自己坐享其成，和我又有什麼區别？”許茂朝楚青寐很快地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