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挂斷,楊元的最後一句“那就麻煩小林了”還在林舒意大腦間揮之不去。
有些不可思議,像是在做夢一樣。
床上的被子是剛剛鋪好的,林舒意的頭發濕乎乎的還在淌水,僵在原地的那一會時間,發絲上的水珠就啪嗒掉落了下來,浸濕了一小片被子。
林舒意伸手指腹蹭了蹭被子,還好不是很濕。
他沒太在意,剛想要搓一搓自己的腦袋,門口的大門被敲響。
這麼快。
林舒意心下還有的沒有反應過來,舔了舔嘴唇,像是僵硬的小機器人,頂着頭頂的毛巾,同手同腳的往門口走去。
臨到了門口,林舒意又後悔了,靠,剛才他幹嘛要同意啊,一想到要和秦時野這個家夥同住一周.....汗毛都豎起來了好嗎!
自己不會被這個家夥欺負死吧。
門口的大門又一次被敲響。
很輕的兩聲,撞進了林舒意的心底——不管了!是騾子還是馬,都拿出來溜溜!
他輕輕咳嗽了兩聲,壓着眉頭伸手把身前的大門打開。
客廳的燈林舒意沒有開,于是最先進入他視野的還是樓道裡的聲控燈光。
随後便是纏繞着繃帶的手心,再然後林舒意的視線上移,停在了門後人帶着戲虐笑意的臉上。
他沒有穿醫院的病号服,是換了一身厚實的冬裝,長款的羽絨扥裡還穿着黑色的高領毛衣,看樣子是生怕自己冷到了一點。
不過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扁。
看着這張臉林舒意又後悔了,他就不應該同意這個家夥借住的!
林舒意“哼”了一聲,側身讓開了距離,雙手環胸,撇着嘴看着面前的家夥。
楊元在打完電話的時候就走了,來人隻有秦時野一個人。
秦時野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拎着一個外設包,眼底下帶着林舒意看來風流的笑意,視線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他走了進來。
“晚上好啊,又見面了,”秦時野說。
溫柔的語調。
但林舒意才不吃他這一套,往邊上挪了挪,帶着怨氣開口:“不是很好哈,也沒有很想和你見面。”
雖然都是十幾二十的男生,但是林舒意實在沒有和人同居的經驗。
秦時野也不惱,眉尾輕挑,聽他說這句話,也隻是淡淡一笑,轉而整個人快速地進了門,在林舒意反應過來之前伸手把大門一關。
“砰”的一聲,周圍的重又陷入了黑暗。
在這一片暗沉裡,秦時野往林舒意的身前又緩緩走進了幾步,身距拉近,他溫聲開口:“啊~别這麼說嘛,怪傷心的。”
可能是因為比他大了一歲的原因,秦時野要比林舒意高一點,身上衣服穿的又多,整個人往林舒意身邊靠的時候,莫名帶着一種壓迫感,随着他的靠近,有一股很淡的木香也鑽進了林舒意的鼻息,不騷包,相反還很好聞。
是秦時野身上的味道,其中還帶着一些壓不住的醫院消毒水味。
不是,這個家夥從醫院出來,都要噴香水嗎?這麼...精緻?
兩人靠得有點太近了,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林舒意還不習慣完全暗的環境,有些看不清,現在逐漸适應,他才發現,這個家夥的視線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秦時野的好看是具體的,特别是他的眼睛和手,神圖頻出,就連林舒意在看見這些照片的時候,都晃神過,覺得那照片上的人确實帥,帥的不像是能操作這麼下頭的家夥。
此刻被這雙眼睛盯着,林舒意莫名有些緊張。
“那你還挺脆弱,”林舒意避開了秦時野的視線,側目伸手拿上頭上的毛巾,很忙的就要擦起自己的頭,低着腦袋說,“先提前和你說一嘴,我家沒有多餘的卧室了,客廳的沙發倒是可以放下的做床。”
秦時野的視線從他慌亂避開的眼睛一點點下移,順着他發絲的水珠,跟着一起滑落到他的脖頸。
“所以,”林舒意并不知曉秦時野的視線在停在了哪裡,毫不留情的繼續開口,“你睡沙發,挪就是那裡。”
沒等到秦時野的回話。
林舒意這才眯眼擡頭,他的夜視能力實在不好,黑暗中面前的人看不太真切,隻是覺得秦時野在神遊,蹙眉:“喂,你在聽我說話嗎?”
林舒意就穿了個長體恤,領口被洗的松松垮垮,随着他擦頭發的動作,那片光景忽隐忽現。
秦時野太陽穴突突了兩下,喉結滾動挪開了看着那處的視線,對上了林舒意迷惘的雙眸:“嗯,都可以的,讓我睡狗窩都行。”
他說着就笑眯眯躬身,把手裡的外設包,丢到了林舒意身後的沙發上。
兩人湊的更近了,林舒意甚至可以感覺到秦時野的呼吸擦過他的耳朵。
林舒意沒憋住,微微一顫,不太明顯,但還是被秦時野發現了。
秦時野要收回的手一頓,轉而摸上了他頭頂的毛巾。
林舒意警覺的就要後退,但身後就是沙發,腳下一絆,整個人直接一屁股坐上了沙發。
毛巾被秦時野拿到了手裡,而林舒意則頂着淩亂的濕軟頭發,驚恐的坐在秦時野面前。
秦時野揚眉,茫然無措的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