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靛當然不可能在冰天雪地的護在扯開保暖的衣服,讓蠍子鑽進來。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蠍子的額頭,“把嘴張開。”
它立馬扯開自己的嘴臉,下半張臉變成蠍子的口器,裡面尖銳的牙齒引得白靛多看了幾眼。
他沒忍住,用手碰了碰,觸感談不上多好,上面挂着的粘液黏膩得讓手難受。
白靛收回自己的手,他把乳.汁倒在蠍子的口器中。
白靛對乳汁的氣味一向不敏.感,但蠍子卻興奮的晃動身體。
它咕咚一聲,把所有的乳.汁全部吞入腹中。
它眯着眼睛,享受乳汁在口腔中散發的味道。
250酸裡酸氣,[宿主!偏心,它有手,你應該讓它自己喝,你都沒給我喂過飯。]
250哼哼唧唧,在它心裡,自己和宿主最先綁定,偏偏蠍子晚來,還一個勁的黏着宿主。
心機,惡心。
白靛不知該從哪裡吐槽,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跟250解釋,它作為一個系統,自己根本不能喂它吃飯。
但面對250的無理取鬧,白靛清楚不管怎樣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沉默片刻,語重心長地說,“我告訴你原因吧。”
“因為你比它聰明。”白靛邊說邊指向用尾針玩弄樹枝的蠍子,它大張着口器,企圖從樹枝裡面再倒點乳.汁出來。
250嫌棄的看了看略傻的蠍子,它心情瞬間變好,得意洋洋,[還好啦!像我這麼聰明的系統已經不多見了。]
[那你就對它好點吧,它都這麼慘了。]
250心裡盤算,隻要有蠍子的存在,自己的智商怎麼樣都算不上最低。
總算是把250哄好,白靛長舒口氣,他把自己的烤肉吃完,補充體力。
白靛垂眸看向蠍子,半蹲下同它對視,“你能解決嗎?”
為蟲母捕獵,是每位雄蟲應該做到的,它認真的點頭,随即邁開腿,向着洞穴走去。
白靛四處觀察,他往洞穴上走去,這裡視野開闊并且比較安全。
不會波及到他。
白靛把斧頭握在手裡,他屏住呼吸,等待蠍子把獵物趕出來。
良久的沉默,緊接着是一聲怒吼,白靛捂住耳朵,被吵醒的猛獸格外憤怒。
哪怕是站在洞穴頂端的白靛都感受到腳下一陣搖晃,差點沒站穩。
他穩住身子,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洞穴中彈跳出來。
白靛用手扇開面前飄蕩的雪花,才看清面前的情況。
黑熊的胸膛被挖出一塊大洞,它的體型健碩,布滿粗硬的黑毛。
從黑熊胸口流淌着的血液滴落,把雪地融化,在地面堆積一小灘。
蠍子比它還要晚一會出來,它在面對獵物的時候,整個人散發出冷漠,讓人心驚的氣氛。
被吵醒的黑熊早就喪失理智,它對待闖入者如此厭惡,一個猛撲,就要和蠍子拼個你死我活。
噗嗤——
黑熊的腦袋被蠍子的附肢抓住,它的附肢強壯有力,結實,把沖過來的黑熊的腦袋壓碎,腦漿和血液飛濺出來。
血腥的場面,鐵鏽味傳來,面對殘忍的一幕,白靛心裡并不是害怕,而是感到不真實。
蠍子并不是蠍子,黑熊也并不是黑熊。
白靛隻不過是用自己認知中的生物為它們命名,那他呢?
白靛突然想到,他在這個世界屬于什麼生物?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自己在它們眼裡,不也是怪物嗎?
“沙沙沙……”
蠍子發出響聲,它在吸引蟲母的注意力,想向蟲母炫耀它的獵物。
它要把獵物獻給蟲母。
白靛回過神,“啧。”
他也是瘋了,在這裡胡思亂想,對于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來。
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他再想也沒用。
白靛從洞穴斜坡上滑下來,動作流暢輕松。
250舉手歡呼,[蕪湖,滿分!]
人工智障讓白靛的心情稍微變好,他矜持的輕咳一聲,“還好,還好。”
蠍子把自己的附肢收起來,在剛才的打鬥中,飛濺出的大量的血竟一點也沒沾在它的白紗上。
白靛忍不住上手去摸白紗,“什麼材質。”
他想到在電視劇裡經常看見的妖怪,它們化形時,經常會用皮毛化成人形的衣服。
但……
白靛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蠍子從頭到尾也沒白色的部位。
它看蟲母一直抓着自己的“皮”不放,以為蟲母是想要自己的皮,相當豪放的拎起皮的下擺,就要把皮脫下來給蟲母。
它渾身除了白紗裹體,就沒有旁的東西,白靛直面它,那玩意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的眼底。
白靛趕緊把它的白紗放下,咬牙切齒。
“别給我亂掀,穿好衣服。”
白靛慌張的把腦袋轉過去,那玩意已經深深烙進他的腦海中。
靠。
白靛喉結滾動,這玩意怎麼能那麼大。
會死人的。
柔軟的青綠色發絲纏住白靛的小手指,狡猾的向他撒嬌。
“把它拖回去。”
白靛擡起下巴,讓蠍子去做。
蟲母沒生自己的氣,銀白的光點再次出現,環繞住黑熊的全身,化作一根帶子,把黑熊直接拖走。
“我到底養了個什麼玩意。”白靛看着面前怪異的一幕,忍不住感慨。
要是蠍子從一開始就對自己懷有惡意的話,他肯定活不下來。
白靛發自内心的感慨,“250,你真有用。”
如果不是250的道具,他現在恐怕早死了,說不定都開始投胎。
雖然不明白白靛為什麼莫名其妙誇自己,但250還是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誇獎。
[哼哼,那當然了,我可是立志要做年度最佳系統。]
一人一蠍走在雪地上,留下腳印。
“吃……餓……”
它得寸進尺,明明蟲母喂給它的乳.汁夠多,但它還是想要,它要更多的,來自蟲母身上全部的乳.汁。
“好。”
白靛讓蠍子把熊拖到河邊,上次河水憑空消失過一次,但沒過多久,河水就又漲起來。
白靛用斧頭把黑熊的皮肉分離,近看的話,猛獸與他印象中的黑熊還是存在一定差别。
熊毛更長,柔軟,被蠍子用附肢壓碎的腦袋,隐約可以看見七八個眼珠。
“嘶。”
白靛覺得自己再多看幾眼,就要做噩夢。
趕緊把猛獸的頭砍下來。
青綠的發絲包裹住腦袋,青綠發絲不斷的脹大,呈現半透明的狀态,沾染鮮血的肉順着發絲全部灌入蠍子的體内。
白靛把熊皮褪下來,他蹲在岸邊,把熊皮放在冰涼的水裡,白靛的水被凍紅,他快速的把熊皮從水裡撈出來。
水裡浮起一層淡紅色的血液,白靛哈着白汽。
忽然,雪地裡放射出一道白光,白靛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定神,小心謹慎的把白光周邊的雪撥開。
!
白靛不可置信的把插在蓬松雪地裡的石頭撿起來,他把石頭放在手心。
石頭中間畫着銀白色的獨眼,正詭異的盯着他。
白靛心跳如雷,夢中的場景再次在他腦中出現,為什麼,這裡會出現獨眼?
白靛順着河流向上看,高大的樹林遮住面前的一切,白靛記得,他順着河流找出去的道路,卻碰見猛獸,要不是蠍子及時出現,他就死在那裡。
發生那件事後,他就再也沒嘗試着順着河流走。
可是……
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