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掙很多錢嗎？”

原青随後拍拍江至野：“哥哥，不管我掙多少錢，肯定都給你。”

“我要你的錢幹嘛？”江至野一臉詫異，下意識回複，“你的錢應該留給未來的……”

斯道普！

見原青換上蹙眉泫然欲泣的小模樣，江至野忙止住話頭。

他都能猜到原青接下來賣什麼慘！

“反正都一樣。”原青面上瞬間多雲轉晴。

江至野簡直被氣笑了，“你到底哪來的自信啊，覺得我肯定會答應你？”

“因為你——”原青指了指自己，狡黠一笑，“喜歡我呗。”

“瞎扯什麼！”

江至野環視四周，才揮開他的手，低聲争辯道：“你從哪學來普信的壞毛病了！我說了多少遍不喜歡，你還不清楚？”

“哥哥，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肯讓的？”

原青低垂眉眼，委屈着，“我就是逗逗你嘛，順便展示我的決心。”

江至野呲牙：“哪門子決心？愈勇愈挫？”

原青噎了一下，氣得直接閉麥。

被暗戀對象怼成這樣，大概是天下獨一份了。

……哦，現在是明戀對象。

“真的生氣啦？”

江至野小心翼翼靠過去，上半身伏在城牆凸起的磚塊上，略微仰頭看着他。

眼睛因為好奇與擔憂下意識睜大，搭配上無辜的神态，成功讓原青破功，笑道：“你好可愛啊，哥哥。”

江至野：“……”

“啧，浪費感情。”

他嫌棄地直起身，悠悠向下看去，暗自嘟囔：“怎麼還不開始啊。”

再跟原青說一句話，他都得氣死！

像是聽懂了他的抱怨，工作人員終于陸陸續續上來，圍在二人周圍。

“好了好了！各部門準備啊！小江、小原，咱們準備開始了！”

牆下，導演用喇叭扯着嗓子喊道。

“最後一場了。”江至野輕歎道。

替他整理好衣襟，原青深深望他一眼，淡淡應道：“嗯。”

「“今年的雪，來的倒是勤些。”

一柄油紙傘悄然覆于頭頂，桑榆略一昂首，便看見熟悉的墨蘭紋樣。

“陛下？”

他方欲行禮，雙手卻被人穩穩托住，“一早便說過，老師見任何人都不必行禮，包括我。”

“您需自稱……”

桑榆蹙眉，正欲糾正，又被蕭東隅含笑打斷：“今日是上元佳節，你我也隻是一對最普通的師徒，就莫要糾結于所謂禮節了。”

“當真是說不過你。”

桑榆輕笑，俯身望向城牆下方的一派繁華景象，由衷贊歎：“如今盛世，幸得有陛下。”

蕭東隅垂眸彎唇，将傘傾向他，認真道：“是幸而有你。”

長街一望無際，處處燈火通明，時而有小孩提燈奔去，俏皮的笑聲随風雪穿過，最終在遙遠處，化作躍動光點。

“好了。”桑榆收回視線，“今日陛下難得肯舍下公務，不如去市集逛逛，何必一直留在城樓上？”

蕭東隅神秘一笑，忽地扯住他的手腕，“老師，再等等。”

“這冷冰冰的磚牆有什麼可……”

被眼前一幕震驚住，刹那間，桑榆愣在原地。

點點星火自河岸邊冉冉升起，瞬間在漆黑的夜空中迸發炸裂，照亮整個皇城。

“娘！娘！是焰火！”

少年扯了扯身旁婦人的衣袖，神情激動。

燦爛的煙花真切倒映于二人眼中，桑榆指尖輕顫，轉頭便迎上蕭東隅赤誠的目光。

“老師。”

四目相對，他喚了聲，“當年在臨安欠的那場焰火，如今才算補上，可還及時？”

耳畔依舊回響着底下人群的歡呼，鼻尖萦繞淡淡硝煙氣息。桑榆唇間溢出笑意：“自然算的。”」

“卡！”

又是一條過，江至野松了口氣，低頭發現，原青竟然還握着他的手腕！

“還拉着？”

江至野試圖抽回手，果然沒抽動，無語道：“你現在，破罐子破摔了？”

原青終于有反應了——

他用拇指搓了搓江至野光滑的手腕，并自言自語：“感覺差點東西……”

“又說什麼呢？下次大點聲，讓我也聽聽。”

一旁的造雪機還在不停運轉，白色絮狀粉末簌簌落下，原青一轉話題：“我說，我想到一句話。”

江至野：“哈？”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原青笑着湊近，“有沒有覺得很浪漫？”

江至野蓦地瞪大雙眼。

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絕對是因為，拒絕原青時，他的話太難聽，導緻這孩子……精神狀态出問題了！

不然正常人怎麼可能突然變得如此死皮賴臉！

“浪漫個屁！”

江至野一把推開他，耳朵通紅，攻擊性十足：“一股子化肥味兒！你自己浪漫去吧！”

“诶……”

被他推得踉跄幾步，原青單手支撐在磚塊上，盯着那人氣鼓鼓離去的背影，忍不住低笑一聲。

偏偏他，還不覺得自己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