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野放心不下，還是暗中派人調查了那晚見到的人。

經查驗，那人的身份的确是某位男n号的助理，隻是先前從未跟過他，倒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對外的解釋是，原先的助理因病辭職，男藝人急需助理，才匆匆将他招來。

看似合理的解釋，也完全挑不出毛病。

随後的幾天風平浪靜，類似的事件再未發生過，萬般無奈之下，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一周後。

再次坐在付柔的咖啡店，江至野将窗推開一條小縫，在二樓眺望不遠處。

恰好餘程與他都在橫山處理工作，他便主動約了餘程，在這裡見面。

有些話……總要說清楚的。

熟悉的包間、相同的人，心境竟然大不同了。

返回桌邊，江至野端起杯，淺抿一口，低頭發現手機屏幕亮起——有人發了消息。

果然是原青。

【小青：現在是午飯時間！吃了什麼？】

江至野捏緊手機，莫名有些心虛。

怕原青的小暴脾氣再被點燃，江至野并沒有告訴他，自己來見了餘程，隻說在橫山拍攝廣告，下午就會回家。

心髒被負罪感狠狠揪了下，他連忙放下手機，将視線轉移到窗外。

咔哒——

來人小心轉動門把手，輕輕推門而入。

餘程微彎着腰，神色略顯拘謹，緩步走進，坐到江至野對面。

放在桌下的手不由扯住衣擺，他緊張地盯着面前的咖啡，“小野哥，你……你找我。”

“别緊張。”

江至野摸了摸臉。

額……是他表情太吓人了？

餘程：“嗯……嗯，好。”

像是得到許可，他才将視線轉移到江至野身上。

這張臉、這份笑容，曾讓他魂牽夢萦。

在與江至野冷戰、分别的每個晚上，他都會不由自主想到他、想到他的好。現實與幻想的割裂，使他一度患上嚴重的心理疾病。

但是，自從上次親眼見到江至野與原青糾纏後，他的心，竟然莫名平靜下來了。

可能，愛這件事，确實沒什麼道理吧。

或許，隻是他自欺欺人的幻想終于被打破，也終于不用日日活在患得患失中，思考他們的未來。

因為不會有未來了。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江至野似乎從來都不會屬于他，也不會為他停留。

今天的見面，意味着什麼，他很清楚。

“那個……關于之前的事，其實我……”

話剛出口，餘程便輕聲打斷：“不要說抱歉，小野哥，是我太自私了，你……你沒有錯。”

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極力平複眼眶的酸澀。

他繼續道：“不論如何，最終都是我的軟弱和僥幸害了你，還有……其實，我是有私心的。你當時跑得太遠，我追不上你，隻能在心中幻想，或許有一天，你會跌落雲端，讓我趁虛而入，能讓你……多看我幾眼。”

“所以，在最開始，我選擇了縱容事态發展。”餘程捂着頭，“沒想到，最後一切都被我搞砸了——我甚至都聯系不上你。該說對不起的，一直都是我。”

江至野動了動唇，最終回複道：“我也做了些……不算太好的事，粗略來說，在我這就算過去了，你别太有心理負擔。”

餘程點點頭，“原青那裡……他應該不會願意見到我，還是麻煩小野哥替我轉達一下歉意，是我當時頭腦不清醒，才做了傷害他的事。”

他忽地擡眸，望向江至野，旋即輕笑道：“真是沒想到，你最後會接受他。”

那樣年輕幼稚的人，與他似乎相隔兩個世界，完全不像江至野會喜歡的模樣。

“小青他……也挺好的，隻是偶爾顯得有些幼稚，其實在生活中還是挺成熟的。”

聊到原青，他的唇角不禁勾起微小弧度，随後瞬間抹平。

觀察到他的微表情，餘程也發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至少，他現在過得很好。

又聊過幾句，已然到離開時間，二人于是起身下樓。

餘程站在車邊，腳步一頓，忽然轉過身。

“那我們……算和好了嗎，小野哥？”

餘程微笑着，仰起頭，誠懇道：“希望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

江至野微微愣神，随後釋然道：“嗯，會的。”

盯着他看了片刻，餘程突然張開雙臂，小聲道：“可以……再抱一下嗎，就像之前一樣。”

在無數流汗流淚的日子裡，一個擁抱，曾是他堅持下去的理由。

思索片刻，江至野亦展開雙臂，輕輕回應了他。

略有顫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小野哥，我……我真的特别謝謝你——還有、還有，如果他對你不好，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收拾他的。”

江至野頓了頓，随後輕拍他的脊背，輕笑道：“希望你會遇到更愛你的人，祝你也幸福。”

慌張退出他的懷抱，餘程長舒一口氣，對他擺擺手，“小野哥，也祝你試鏡成功——李導的新項目，我去面試男三，真希望我們還能有機會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