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笑着回了他一聲,招呼他坐下。
他拉着張椅子過來,剛好坐在解潭對面,解潭隻撩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視線。
就像沒他這個人一樣。
編劇左右看了眼,趕緊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氣氛,跟他們講起劇情。
不知解潭是不是因為生病,話非常少。編劇卻什麼都沒說,張口閉口都是解老師。解潭随便說一句話他都能稱贊半天。
馬屁精。
而解潭被他這麼誇獎,臉色都沒有變一下,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被人谄媚一般,眉梢眼角挂着冰霜,姿态傲慢又理所當然。
裝逼犯。
李薄青好不容易忍到講完戲,隻想趕快去打剛沒打完的遊戲。
編劇起身走前,建議他們可以對一對戲。李薄青看對面不為所動的解潭,覺得他應該也不想跟自己多接觸,便跟着就要走。
“等等。”
解潭出聲叫住了他。
李薄青停下動作:“怎麼了?”
“你真的交過女朋友?”
李薄青微一挑眉:“看不出來,解老師也這麼八卦?”
解潭銳利的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他目光仿佛帶着某種重量,讓李薄青頗感不自在。
“不像。”
“?”李薄青一驚,“哪裡不像?”
“那你為什麼演不好感情戲?”
李薄青無語:“我是交女朋友,又不是當過gay。要我對着個大男人演含情脈脈,屬實是有點難度好嗎。”
他說謊了,其實他對着女生也演得不好。網友評價他愛着女主的戲是“殺意,我在他眼裡看到了殺意”。
“再說了,對象還是你,就......”他扯着唇角,本想跟着怼解潭兩句。
卻不想椅子忽然被解潭大力扯了過去,跟地面摩擦發出了一聲激昂地慘叫。
李薄青吓地瞳孔緊縮,張大眼看着面前的人。
解潭一隻手緊緊捂住他嘴唇,力氣之大将他牢牢按在了椅背上。
他身體前傾,逼近了李薄青,将他籠在自己的影子底下。
“别說了。”他緩緩啟唇。聲音暗啞,仿佛壓抑着無數翻湧的情緒。
李薄青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感受到手心下繃緊贲張的肌肉,和其中混亂炙熱的血流。
他望進解潭的眼中,隻能看到一片可怖的深黑,像是看不見底的深淵。
而此時,深淵正滾起濃霧,正互相撕扯,露出往日潛藏着的猙獰。
他被這樣的眼神所攝,連同靈魂都墜落進去。腦後升起沒來由的戰栗,反抗的動作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解潭緩緩将他放開。
李薄青騰地站起來,一句話也沒說,頭也不回地離開。
......
出來後又走了幾步,他緩緩停下。
“......”
自己剛剛居然被解潭一個眼神吓住了?
在害怕的情緒退去後,他逐漸感覺到生氣。
他又轉頭,氣勢洶洶準備去找解潭麻煩。
走到門口,就見未關嚴的房門内,解潭手中正拿着一個藥瓶,往嘴裡倒着藥。
他一愣。
脫口而出:“你有病啊?”
屋内解潭動作一僵,轉頭看向他。一顆藥砸在了地上。
像是他猝不及防,砸破了某個秘密。空蕩的房間裡傳來細小又巨大的回聲。
“......”
恰在這時,編劇回來叫他們了。
李薄青轉頭,不知為何,下意識的将門關了起來。
“你們對完戲了?”
李薄青随意應了句。
回到片場,李薄青等了一會,卻被告知今天拍攝取消了。
說是解潭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
“......”
臨時放假。李薄青便回了酒店。
何暢處理公事,晚上跑來跟他談論之後的活動。
晚上何暢突然接到電話,接通後沒說幾句話,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驚異:“什麼?!”
李薄青擡眼看她。
等挂了電話,何暢與他對視,等了幾秒,仿佛也在消化這個消息。
“解潭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