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就是藝術家的堅持?他不理解。
解潭沒有多說什麼,轉頭咳了兩聲。
“你感冒了?”
解潭搖了搖頭。
李薄青:“多喝熱水。”
......
今天要拍的一場戲是李薄青掉進了水裡,意外在水下看到了别的東西,被吓得不小心溺水。
現在已經十一月了,賈曉東還特地選了個陰天。寒風陣陣,李薄青脫掉外套,穿着戲服,被潭邊風一刮,打了個哆嗦。
賈曉東:“這場戲不長,我們三個機位,盡量一次過。”說完他關心道,“薄青熱身了嗎,我剛摸潭水還是有點冷,你熱身完再下去,别抽了筋。”
李薄青急着趕快拍完回去洗澡,催他:“沒事,快開始吧。”
正式開拍。
這段劇情是洛陽說服不了阿難,于是自己跑來探索這個寨子的秘密。在哄騙阿難帶自己上山後,故意将人支走。誰知尋找了一圈卻什麼也沒有找到,白忙活了一場,眼看天色漸暗,阿難也快回來了,他坐在水潭邊思考,卻被潭中一點閃光照到了眼睛,順着光線看去。
——這片潭水深不見底,池心生霧,如此古怪的景象在這個寨子裡,偏又這般合理,他來去多次也未察覺到異常。
洛陽站在池邊,看着潭水咽了咽口水。
幾番心裡搏鬥,他站了近十分鐘,湖心水霧越來越濃,他一咬牙,最終還是放棄了。
深吸一口氣,洛陽轉頭,手握成拳,面上頹然又落寞的往回走了兩步,卻忽然轉身,跑也似的奔進了水中。
像遊魚一般,不管不顧往中心遊去。
這是一段長鏡頭,以及極為細膩的神情變換。
李薄青演了三四次才過,終于轉身撲通一聲跳進潭裡。
一進潭水他才發現有多冰冷,戲服黏在身上,他幾乎瞬時呼吸不過來,腳踝也隐隐作痛。
李薄青咬着牙奮力往前遊,他可不想再受一次罪。
不知遊了多久,他隻覺手腳都僵硬起來,耳邊滿是水聲,呼吸好像越來越吃力,腳踝的疼痛也使得他每次打水都非常困難。
李薄青哪受過這種苦,邊在心裡咒罵賈曉東。就在他想着不然算了找替身吧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身後将他一把箍住。李薄青被吓了一跳,好在還有點理智,打了幾次水掙紮之後,終于看到了解潭的臉。趁着他安靜下來,解潭将他帶回了岸上。
岸上已經圍了一群人,還有幾個在水下想扶着李薄青上去。
李薄青一上岸,就發現自己幾乎腿軟,差點沒站住,左腳踝生疼。
他看着面前的賈曉東,心裡我草了一聲,我不會要給賈曉東跪下吧。
好懸身後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腰上将他扶住。
一堆人噓寒問暖,李薄青才知道早就卡了,賈曉東叫自己,但自己絲毫沒聽到,隻顧着往前遊,眼看越來越遠,賈曉東本想叫人下去追自己時,解潭已經箭步跳了下去。
被大外套包裹着,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關心聲,李薄青心不在焉地,從縫隙裡看向另一邊的解潭。
他也渾身濕透了,黑色的頭發濕漉漉貼在他脖頸上,水痕順着他下颚的線條不斷滑落。李薄青看着他側臉上一道紅痕,那是自己掙紮時指甲刮到的。
他看着解潭由前往後捋了把頭發,将濕透的額發捋至腦後,露出完整輪廓如刀削般的臉。
下一瞬,被偷看的人看了過來。
明明神情比不上任何一次銳利,甚至因眼睛裡滲進潭水,眼底一抹紅豔,與他臉頰上的紅痕相映。原本冰冷的氣質都沾上了一絲柔和。
李薄青卻像是被針紮到一般,臉頰發燙,心率加快,他莫名避開了視線。
他覺得自己這不正常。
......
賈曉東給他放了一天假,李薄青躲避着解潭回了酒店。
洗完澡後,症狀似乎緩和了很多。
出來看了眼手機,發現解潭給他發了條:【還好嗎?】
李薄青:“......”
他摸着自己胸膛心髒重新加快的位置,覺得邪了門了。
于是趕緊問他的狗頭軍師。
江長澗:【......你喜歡上他了?】
李薄青:【你放屁!】
誰說心跳加速就是喜歡,怎麼不能是發燒呢。
為了證明,他翻出了酒店裡的溫度槍。
一量完:38度。
李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