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懷本來是不知道自己被大面積黑了的事情,昨天錄制結束,他就頂着有點暈的腦袋回了宿舍。
當然,就算知道,也影響不了他睡覺。
就是程晏來之前,他先接到了景歡的電話,說吳思成已經成功幫他拿下了代言,在官宣前先打電話來道謝,語氣卻别别扭扭的,想高興又高興不起來的樣子。
喻懷還以為他又分手了,打趣了兩句,就被景歡告知,#喻懷選秀熱度#詞條在前三飄了一晚上,吳思成花了大價錢,才終于壓了下去,但是他搶選手風頭,不盡導師義務,不配在選秀節目做導師,人品不行的話術已經被高高帶起。
雖然他的粉絲戰鬥力一向不錯,但是好不容易抓住他“實質性”的黑料,他的黑子們當然也不會罷休,再加上一波又一波的水軍,不過聲勢大到連吳思成都這麼費勁的,他一時還真的想不出會是他哪個對家。
安慰了景歡兩句,喻懷在收到特别關注的直播提醒後挂斷了電話。
看着程晏頂着橙色的日光走到食堂,買了他最喜歡的煎餅果子,又一路走到宿舍樓。
喻懷很喜歡看程晏走路的樣子。
視線很自然地向上擡着,脊背挺直,步履堅定,因為腿長所以走的很快,真的很适合生活在穿大衣的秋天。
就在他在心裡想着,秋天也能和程晏一起吃飯就好了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
他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睡袍的腰帶,打開門,然後看到程晏護食一樣切斷直播。
不過,被維護的感覺還不錯。
喻懷看着因為做好事被戳破而耳尖泛紅的程晏,笑了笑:“中午想吃面,三中對面那家店還開着嗎?”
程晏那句“隻是看不過眼”就這麼硬生生被堵在了喉嚨裡。
以他們兩個的知名度,去學校附近顯然是自尋死路的決定,即使是正在放暑假的學校,不過這個誘惑實在太大,程晏隻猶豫了兩秒,就點了頭。
于是中午十二點,兩個穿着灰撲撲運動服,帶着口罩墨鏡把臉遮的嚴嚴實實,卻從身材就能看出來應該長得很帥的人,來到了一家其貌不揚的面館。
“是不是擴張了?”
喻懷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我記得以前好像沒這麼大。”
“旁邊那家炸雞店不幹喽,”店主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婆,但是精神看起來很不錯,聞言笑着道:“老兩口跟着女兒去享福了,店租出去怕人家不愛惜,就低價盤給我了。”
“你們是三中的學生?好久沒來了吧?”
喻懷摘下口罩,笑彎了眼睛:“阿婆,我是家長哦。”
“是你啊!”
王婆左看看又看看,有些驚喜的模樣:“你從外地回來了?”
“外地?”
喻懷有些意外,眼神撇過旁邊程晏不自然的表情,朝王婆點了點頭:“是,剛回來沒多久,阿婆,還是兩碗牛肉面,一碗不要香菜……”
“知道知道,一碗不要香菜,一碗多加牛肉,你弟弟來了好多次了,每次都這麼點,老婆子早都記住啦!”
“都二十多了吧,還長個呢?”
喻懷看向程晏:“問你呢弟弟。”
程晏輕咳了聲,移開視線:“二十二歲的時候忽然又長高了三厘米,面是給葉風帶的。”
“哦。”
喻懷點頭,當自己已經忘記上次吃火鍋,葉風專門買了香菜來涮。
“還去小屋裡吃吧,别回頭又一堆你的小迷妹圍過來,老婆子可忙不過來。”
喻懷跟着程晏拐了兩三個彎,才來到王婆說的小屋,就一張簡單的餐桌兩把椅子,桌子上還落了灰,看來程晏也挺久沒來了。
“石榴結的還挺好。”
程晏打掃桌椅的時候,喻懷就站在門外的石榴樹下認真數果子。
“喜歡吃石榴?那過兩個月你再來,”王婆端着碗走過來,語氣裡帶着開心:“最好都摘走,省得我挨家挨戶送了,現在的小孩兒都嫌石榴吃着麻煩。”
喻懷眼明手快的接過王婆手中的碗,小心翼翼放到了桌子上:“那我兩個月後再來。”
像是解決了什麼天大的累贅,王婆開開心心地走了。
程晏掀了下眼皮:“你什麼時候喜歡吃石榴了?”
明明是最閑麻煩的人,不是剝好的石榴壓根碰都不會碰,而且水果這種還不願意買超市裡切好的,非說不幹淨,難伺候的要命。
“景歡挺喜歡的。”
早上吃了煎餅,喻懷這會兒不怎麼餓,小口小口喝着湯:“他一天能吃七八個石榴。”
有時候喻懷真的很佩服景歡,一樣東西怎麼吃都不膩就算了,那麼麻煩的石榴,是怎麼一天能解決這麼多的?
又是景歡!
雖然知道了景歡不是喻懷的前男友,程晏還是不喜歡這個人:“你經紀人找到背後搞鬼的人了嗎?”
喻懷點了點頭:“嗯。”
雖然燦影不是什麼大公司,但吳思成能力不錯,八面玲珑會做人,亂七八糟的朋友一抓一大把,雖然缺了點後台,卻也不至于連個人都查不到。
程晏有些不可置信:“沒跟景歡說?”
“跟他說這個做什麼?”
喻懷吃了口牛肉面,“還是原來的味道,不過生意好像沒以前紅火了,你說現在的小孩兒是怎麼了?”
見程晏不說話,喻懷歎了口氣:“跟他說也改變不了局面,何必多一個人不開心呢?”
雖然早知道和景歡搶代言那小孩兒多少會有點背景,但是從吳思成那得知對方的身份時,喻懷還是不免驚訝了下,幸好小太子爺家裡不是做這行的,不然景歡流量再怎麼爆發,應該也搶不過。
“改變不了局面?”
程晏扯了扯唇角:“真是惹上了華京生物的小公子都擺不平的麻煩,喻懷,你現在該準備退圈宣言了吧?”
景歡的身份連吳思成都不知道,喻懷:“你怎麼……”
“被人跟風黑不重要,進組前被人截胡不重要,所以景歡就這麼重要?”
程晏深吸了口氣:“喻懷,你是不是……”
“半年前遞到我手裡的劇本,我看都沒看過被别人接了,也算截胡?”喻懷失笑:“那我一年被截胡的次數也太多了。”
“程老師,雖然比不上你,但是我也沒差到被一個剛冒頭的小孩兒欺負的程度吧?”
不過被人這麼維護,喻懷還是覺得心中熨帖,拿着筷子把自己碗裡的面往程晏碗裡扒拉了一半,終于有了點哥哥的樣子:“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