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夏柚跟着朋友一起去玩賽車,從外地出差回來的陸簡飛機一落地就直奔賽車場地抓人。
夏柚正玩在興頭上,陸簡給他打的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接到,陸簡到現場的時候,他正在跟朋友比賽,陸簡坐在觀衆席上看着實時監控傳回來的驚險畫面,整顆心都高高吊起。
一想到他連夏柚什麼時候背着他考的賽車執照都不知道,更多的是生氣和擔憂,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夏柚即将脫離他控制的煩心。
夏柚第一個沖過終點線,早已在終點等着的朋友們一窩蜂沖上去,把他圍在中間,一群人吵吵鬧鬧,笑着打趣他賽車技術又精進不少。夏柚一副很受用的樣子,誰知道一擡頭就看見陸簡站在不遠處,漆黑的眸子冰冷冷地瞧着他,頓時臉上什麼表情都不敢有,乖乖地走到陸簡面前,“哥,你出差怎麼提前回來了?”
“什麼時候考的執照?”陸簡并沒有夏柚想象中的生氣,語氣反而很平靜。
“一年前。”陸簡越是平靜,夏柚越是害怕。
陸簡淡淡地看着他。
夏柚縮了縮脖子,“十八歲那年。”
“明天早上在家看不到你就等着出國吧。”陸簡留下這麼一句話便提前離開了。
“柚子,那誰啊?”朋友下了車走大夏柚身邊,看着陸簡走遠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啧,肩寬腰細腿長,就是氣質有點冷,你男朋友啊?”
“我哥。”夏柚被陸簡強勢又霸道的語氣激起一股無名火,反而和陸簡唱起了反調,“不是說晚上還有聚會麼?”
這群人是夏柚玩賽車認識的朋友,關系不深不淺,隻以為夏柚是個家裡有點閑錢的富二代,自然也不認識陸簡。他們不是夏柚的幾位發小,不知道陸簡生起氣來有多可怕,聽夏柚這麼說,招呼一群人就去了他們經常去的酒吧。
夏柚平時就被陸簡管得嚴,現下又被陸簡訓斥一頓,哪怕陸簡半句重話都沒說,他還是單方面認為陸簡就是在兇他,心裡那股子叛逆情緒一下子湧出來,在酒吧喝了不少。
喝得醉醺醺的還記着陸簡臨走前說的話,淩晨一點給發小打電話讓來接他。
“不是,你怎麼喝這麼多?陸哥知道了你不得屁股開花啊?”曹逸明帶着自己司機過來,看見夏柚這副醉醺醺模樣,當即就想給陸簡打電話。
“你要是敢給他打電話,我們就絕交。”夏柚攔住曹逸明的動作,自己歪歪扭扭地上了車,“去你家,明早七點記得喊我。”
說完,夏柚就昏睡過去了。
他不經常喝酒,但酒量很好,大概是從他爸那裡遺傳過來的,在酒吧沒少喝,但還能記着陸簡的話,沒真被酒精麻痹了頭腦。
第二天早上他酒已經醒了個差不多,在曹逸明家裡收拾幹淨,穿着曹逸明的衣服回了家。
陸簡早上有聽财經新聞的習慣,大宅裡的人都安安靜靜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今兒早上更是格外安靜,輕手輕腳的,生怕弄出點什麼動靜耽誤了他們大少爺打弟弟。
夏柚站在客廳裡,陸簡坐在沙發上喝茶,兩個人僵持着,誰也沒有先開口。
良久,陸簡才說:“吃早飯了麼?”
“沒吃。”一般陸簡主動搭話的時候,就代表着他已經沒那麼生氣了,是要和好的标志。
“先去吃飯吧,廚房已經把早餐做好了。”陸簡放下茶杯,起身朝餐桌走去。
偏偏這個時候曹逸明發了條語音過來,夏柚邊走邊低頭點進去,正要轉文字,手指剛碰上語音條就松開了,曹逸明的聲音就這麼在安靜的餐廳裡響起來,“你哥不知道你昨晚上去喝酒了吧?你乖乖認個錯,你哥心疼你,不會真的動手打你的。”
夏柚:“!!!”
管家&衆人:“!!!!”
陸簡拉椅子的動作一頓,轉身,慢條斯理地将夏柚身上的衣服打量一通,“昨晚還去喝酒了?和誰一起?那群玩賽車的?還是曹逸明?”
陸簡問一句,臉色就冷幾分,“衣服也是曹逸明的?”
夏柚不敢吭聲。
陸簡揮揮手,“都出去。”
衆人忙不疊地回到各自房間。
夏柚拽住管家的胳膊,哀求道:“陳叔,給我媽打電話。”
陳叔哪敢應聲,推開夏柚的手就離開了。
開玩笑,陸簡生起氣來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誰敢忤逆他。
“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能玩危險的東西?”陸簡本就低沉磁性的聲音因為他現在的低氣壓染上三分壓迫感,沉沉目光看着夏柚,将他壓得喘不過氣。
看着陸簡寒潭般的黑眸,曾經被陸簡壓制的恐懼感襲上心頭,但又因為自己已經21歲還害怕陸簡實在太過慫包的情緒拉扯,短短三秒鐘,逆反心理戰勝那股恐懼感,夏柚咬牙切齒:“你憑什麼管我?我已經成年了。”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誰管你?你出事了我怎麼跟爸媽交代?”陸簡此時還壓着脾氣,嗓音也壓得極低,但怒氣已然壓不住。
“你又不是我親哥,誰要你管?我自己會跟我爸媽交代,用不着你!”夏柚也被沖昏了頭腦,不管不顧地吼道。
……
餐廳又重新安靜下去,夏柚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慌張,“不是哥,我沒……”
“滾回房間去。”陸簡面色平靜,“别讓我說第二遍。”
夏柚自知理虧,但他也不會因此在陸簡面前低頭,趾高氣昂地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