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夏柚被陸簡叫醒的時候腦袋還是懵的,坐在床上眼睛還是閉着的,聽着陸簡在盥洗室發出窸窣聲響,腦袋往後一仰,又睡了過去。
擱在平時,他總要睡到上午十點才肯起床,現在……現在不知道是幾點,但夏柚憑着他那點恨不能睡死過去的困勁兒估計,現在也才六點左右。
“柚子,别睡了,”陸簡手指捏住夏柚的鼻尖,喊他:“一會兒還要去祭祖。”
夏柚被捏着鼻子吸不上來氣,一巴掌拍在陸簡手背上,人也清醒不少,“幾點了啊?”
“五點半。”陸簡見他清醒些,掀開被子拉着他進了盥洗室,先将漱口杯裡接了水遞給他,讓他漱口,又将牙膏在電動牙刷上擠好塞進他手裡,說:“你先洗漱,我去給你找衣服。”
夏柚還是閉着眼睛,胡亂地刷着牙,困得根本不想搭理陸簡。
年初一早上祭祖是陸家幾輩子傳下來的規矩,不能有任何查差池,夏柚自然知道輕重,那點困勁過去,動作麻利不少。
從盥洗室出來,陸簡已經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好搭配好擱在沙發上。
他拿起沙發上的衣服準備回自己房間換衣服,看見陸簡正在衣帽間對着鏡子系領帶,夏柚悄悄拿出手機對着陸簡的背影拍了張照片才回自己房間。
樓下客廳,二叔和四叔兩家都已經到齊了,三叔一家還沒有到,等人的時候夏柚陪着小蘋果玩兒。
小蘋果昨晚睡得晚,沒想到今兒早上這麼早就睡醒了,看起來還很興奮,看見夏柚和陸簡從樓上下來,伸着短短的胳膊要陸簡抱。
三叔一家很快到客廳,夫妻倆帶着孩子不住地說着不好意思,來晚了。
一行人開了四輛車,前往陸家的祠堂。
陸家祖上世代從商,家底殷實,旁系支脈也多,年初一來祭祖的人很多。隻有陸家本家的人是聚在一起共同前來,旁系的則是各自前來。
他們到的時候不少旁系的陸家人都已經到了,下了車,陸簡和陸兆新夏年婉便去與各位叔伯長輩打招呼,夏柚則被列入小孩子的行列,和小蘋果一起在旁邊待着。
夏柚不喜歡這種和一年見不了兩面的人站在一起說着情深意重,覺得沒意思,和小蘋果一起玩兒樂得自在。
早上來的路上他收到王尺的消息說讓他錄個新年祝福的視頻,發微博上營業一下。
他以前沒錄過這種東西,王尺甚至貼心地給他發了幾個類似的視頻祝福,讓他學一學。
—甜柚子:你真是小瞧我了,錄個視頻能有多難。
王尺沒給他回消息,估計正忙着拜年呢。
夏柚收起了手機,祭祖儀式快開始了,原本四散的人群都開始慢慢聚攏,人一多,夏柚聽到耳朵裡的話也就多了。
“大伯對陸簡真是好啊,年年祭祖都帶着陸簡。”
“原本以為夏柚成年之後,陸氏就會交給夏柚管呢,沒想到還攥在陸簡手裡。”
“誰知道呢,陸簡到底不是陸家的親生兒子,說不定就藏了私心。”
“當年要不是大伯把陸簡領回來,他當年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回事兒。”
“大伯也不怕陸簡把公司架空了占為已有。”
“哎哎别說了,夏柚好像朝我們走過來了。”
熟悉夏柚的人都知道他有多護着自己的哥哥,他可以和自己的哥哥鬧脾氣、指使他做任何事情,卻從來不會容忍别人說陸簡半句不好。
“怎麼不說了?”夏柚在他們面前站定,目光冷冷掃過幾人的面孔,“陸簡想把公司占為己有?”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敢說話。
夏柚冷笑一聲,“且不說陸簡本來就是我陸家的人,陸氏在我爸爸交給他的那一天就是陸簡的東西,哪來的占有的說法?你們要清楚,原本的陸氏集團早在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分崩離析,如今的陸氏是我爸爸和陸簡一手撐起來的,跟你們、跟任何一位所謂的陸家人都沒有關系。要是再讓我聽到半句關于陸簡不好的話,你們家的公司就再也别想指望着陸氏能幫襯你們。”
夏柚說罷,沒管他們幾個人的面色,酷酷地轉身,擡頭就看見陸簡就站在三步之外,不知道剛才的話他聽見多少。
夏柚跑到陸簡身邊,抱着陸簡的胳膊,臉上揚起笑,一副求誇獎的模樣,“怎麼樣?我剛才裝的像模像樣吧?把他們都唬住了!”
“很厲害。”陸簡笑着,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打趣他,“原來哥哥在柚子心中的份量這麼重啊。”
“哪有,”夏柚輕哼一聲,“想多了,你是我們陸家的人,維護你也隻是不想讓别人看低我們家而已,跟你可沒關系。”
陸簡在夏柚後頸上捏了捏,帶着他前往祠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