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淵逸一早就說了想在家裡過,安安靜靜地和他們一起過。
這可忙壞了霞姨,從昨天起床就開始準備,一直忙到今天,沒停過。
弄了一桌子海鮮大餐,還給傅淵逸封了個紅包。
“拿着。”霞姨把紅包塞傅淵逸手裡,不肯讓他還回來。
“霞姨……”傅淵逸軟乎乎地喊。
霞姨摸摸他的腦袋,有點感慨,“長大了呢。真好。是個帥小夥。”
傅淵逸嘿嘿地笑,“霞姨再誇我就臉紅了。”
“霞姨也照顧你五年了,把你當自家小孩兒,所以這紅包你得收着,知道不?”
傅淵逸勾着霞姨的胳膊,把腦袋靠上去,親昵地說着知道了。
“小逸啊,要好好長大。不要被欺負,有事兒要知道說,疼了病了的别憋着。”
她雖然是住家保姆,和他們是雇傭關系,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對着傅淵逸這小孩兒哪兒能不上心呢?
傅淵逸懂事、乖巧。當初在鬼門關走過一圈,又失去親人,他不疼嗎?他不難受嗎?可為了不讓陳思淩擔心,每次都是等陳思淩走了之後,自己躲着哭。
13歲的少年,扛過痛,淌過苦。
一顆玲珑心被磨得千瘡百孔,所以她老怕傅淵逸真的出點什麼問題,他們都來不及發現。
現在好了,傅淵逸長大了,身邊又有了盛恪。
他也不孤單了,也有人能制着他,看着他,不讓他瞎折騰自己了。
是真好。
霞姨笑着拿圍裙抹了抹眼角,把傅淵逸推出廚房,“行了,出去等吃。”
霞姨弄的一桌夠十個人吃,而陳老闆訂的雙層蛋糕,傅淵逸覺得他們四個人吃一個月都吃不完。
陳老闆尴尬地推着鏡框,說雙層蛋糕都這麼大,讓他少廢話。
傅淵逸拿着蠟燭嘎嘎樂地插上,盛恪幫他點蠟燭,霞姨關燈,陳思淩帶頭唱生日歌。
“壽星,許願吧。”
傅淵逸合着手,閉着眼,嘴裡念念叨叨地說了得有兩分鐘。
陳思淩:“小話痨,蠟燭都快燒完了,你還沒說完,哪路神仙有那個耐心聽?”
傅淵逸把蠟燭吹了說,“我許的願不用神仙聽到。”
“隻要你們在,我的願望就算實現了。”
陳思淩把他卷毛揉得淩亂,“就你煽情。”可他聲音裡也有哽咽。
蛋糕切下第一塊,裝盤,沒給任何一個人,而是雙手捧着,放在了空着的座位前。
那是給淩遇的。
而後傅淵逸才去切另外幾塊,給陳思淩切了帶水果地方。盛恪則收到了頂着一朵粉色奶油小花的。
霞姨不能吃太甜,傅淵逸貼心地把上面的奶油刮了,再給她。
盛恪趁空檔回了次房,拿了瓶起泡酒出來,是一年前答應過傅淵逸等他成年後買給他喝的,白桃味的起泡酒。
每人倒了一杯,傅淵逸挨個碰過去,最先碰的依舊是淩遇的杯子。
最後淩遇的酒,被陳思淩喝了。蛋糕則是他們三個一起分。
吃飽喝足,洗過澡,陳老闆懂事地将後面的夜還給小情侶,自己窩回房間去了。
盛恪跟着傅淵逸回房,坐在飄窗下的小小空間裡陪他看星際寶貝。
看到史迪奇奮不顧身去救莉蘿的時候,傅淵逸還是會哭,把臉埋在臂彎裡躲了很久。
盛恪什麼也沒說,隻挨過去,跟傅淵逸肩膀靠着肩膀。
直到傅淵逸沖他張開手,他才把他摟進懷裡。
傅淵逸問他讨了個吻。
盛恪吻得溫柔,不敢用力地舔舐着他的唇,略過他的齒。
舌尖微微勾起,掃過傅淵逸的上颚,一陣酥麻沿着脊柱漫開,引得身體不受控地一顫。
傅淵逸發出一聲嗚咽,軟軟環上盛恪的脖子,将吻加深。
夜色鋪進窗,是沉悶陰郁的藍。
電影結尾,熒亮字幕滾動,漫長又乏味。
但月光輕柔,欲望蒸騰發酵。
傅淵逸恍恍惚惚,感覺自己又快窒息。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他聽到自己像小色胚一樣祈求他哥,“哥,我難受……你、你幫幫我。”
說完又羞恥,伏在盛恪頸項怎麼都不肯擡頭,不承認剛才是他。
嘴上說着不要了,卻又追着盛恪去,往盛恪手裡送。
最後他實在分不清是盛恪的掌心燙,還是他自己的溫度燒着了。
隻曉得眼前炸開白光的那一刻,自己差點喘不上來。悶哼着咬了盛恪的脖子。
他哥身上真的好香,染到了他身上,他就屬于盛恪了。
小色胚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夢裡都是他哥的香味。
等到清醒,周遭仿佛一夜春夢般狼藉。
好在他倆昨天沒在床上睡,在飄窗下睡的,把毯子一收,扔去洗就好了。
傅淵逸也把自己洗幹淨了。洗完澡才想起來找盛恪。
但家裡隻有霞姨。
傅淵逸遲鈍地回想起來,陳思淩說過今天要盛恪跟着他去公司。
傅淵逸找到手機,點開微信,忽然眼睛一亮。
置頂的名字從1變成了626。頭像也變了,變成了史迪奇被捕獲時的截圖。
傅淵逸盯着看了很久很久,嘴角收都收不住。
霞姨問他一早起來傻樂什麼。
“我在是笑……”傅淵逸捏緊手機,看向窗外,聽着窗外的鳥鳴聲說,“天上的飛鳥,終于願意落到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