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允澤附上淮虞臉頰的手指收緊,恰巧碰到了他的傷處,淮虞一個激靈,他聞到了空氣中腥重的血味。
身體發抖,淮虞張了張嘴,在這一刻他甚至不敢發聲,他知道自己一出聲可能就會真的死去——如果這個人是W星星球研究課裡低等星球中那種變态血腥殺人狂的話。
出發前往配對所的光景還曆曆在目,就在前一天他還幻想與自己基因配對者會是什麼樣的人,畢竟他沒有機會了解這些。
“你...松開我。”淮虞聲音顫抖,甚至帶上哭腔,他死死咬住嘴唇,“你好兇......我自己會走。”
禁锢他的手忽地松了松。
淮虞含着淚,往後傾着身體,做出要遠離司允澤的舉動,委委屈屈地悄然無息後退。
看見他很可憐的模樣,司允澤很煩躁,對方漂亮的眼眸蓄滿水光,濃密纖長的睫毛濕漉漉的,包裹着一雙藍寶石。
司允澤形容不出來這雙眼睛,哪怕把全世界的美瞳翻出來都難有如此自然又靈動的瞳眸,像是與生俱來,也許他在哪見過,但他的思緒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流星吧,劃過天際的藍色流星。
司允澤很高,哪怕此刻他站不穩也讓淮虞覺得這個頭發打理得十分精緻,下颌線優越,五官淩厲皮膚異常白皙的男人很好看,但現在不是看這人長得什麼模樣的時候。
因為男人的手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亂動了。
淮虞想逃,但為時已晚,男人的手不再滿足于禁锢他淺嘗辄止,什麼都不懂的淮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想靠着芯片裡殘留的力量逃走,可體内提前注射的配對藥物似乎在男人的挑撥下起了作用,他的雙眼變得和男人一樣,帶着讓淮虞看不懂的情緒。
時間好像都靜止了下來,司允澤的手捧過淮虞的臉,而後是耳垂,盡頭是溫熱的唇。
“你得逞了。”男人的聲音隐入黑夜。
暗淡無光的房間裡,淮虞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那聲音卻讓他心頭震動。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氣息。
一夜心跳與瘋狂。
淮虞是在天剛亮的時候驚醒的,房間裡昏暗的氛圍燈還亮着,司允澤在旁邊熟睡,淮虞小心地看他,他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片刻,又慢慢移開了。
他猛然回神,思考昨晚發生的一切。
他好像跟一個陌生的地球男人睡在了一張床上,原本用與匹配對象的藥物在昨晚産生了反應,腦袋裡反複重複着一句話,他現在徹底成了W星罪人。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養父沒有跟他說過這種特殊情況發生之後的應對辦法,淮虞害怕極了,如果這個男人醒來,他不知道會對他做出什麼舉動,淮虞記得,這個男人要他死去。
“還不能死......”淮虞在心中呢喃着,他還沒有見到養父,他還不能死。
他眼睫微濕,眼角發紅,含着淚,漂亮的雙眸以及那張臉,美得叫人動人心魄。
淮虞對着男人,摸上脖頸上的水滴型芯片,默念一段話,聲音好像漂浮在虛空裡一樣,微弱而低啞,“你可不可以先忘掉和我發生的事情,你放心,我淮虞是一個有禮貌的高等W星人,我會回來恢複你的這一段記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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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允澤是在陳東開門的時候驚醒的。
“司先生,您手機關機我找不到您,聯系了總導演之後許副導演告訴我您在這裡休息,考慮到您很少睡這麼死,我沒有立馬來打擾您。”陳東叫人推了餐車進來,很豐盛,但司允澤毫無胃口。
他感覺頭很重,迷迷糊糊的,他已經全然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一切,隻記得自己被下藥暗算差點失身。
“看來您的失眠症,症狀輕了不少。”陳東叫其他人出去。
司允澤頭暈,但思緒還算清楚,擠出一句:“在這裡休息?許高這麼跟你說的?”他揉了揉眼睛,長呼出一口氣,“去他媽的。”
一個月後,《落煙》順利開播,至于為什麼突然推遲一個月開播,觀衆毫不清楚,隻知道原本出現在宣發裡副導演許高的名字,被悄然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