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先前交代過的東西讓人拿上來,動作快!”
沈固若和陳豫下樓說話期間。
和幾名穿着橙色工作服,人手拎着一桶冰塊和一根電擊棍,匆匆跑上樓的工作人員擦肩而過。
沈固若随意地看了眼,便和陳豫徑直去了展位排隊的隊伍。
偶然路過,注意到C位展的位置。
裡面的替補人員扮演的角色并不遜色于昨天的。
展位依然很火爆,表現也很出色,甚至比昨天多了很多互動。
陳豫在他耳邊問:“怎麼?你喜歡今天的這位?盯着人看那麼久,要不要再去排一次?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沈固若脫口而出:“我喜歡昨天的。”
說完,不僅是陳豫愣了愣,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但陳豫是因為他會回答得這麼幹脆。
“難得啊,會從你嘴裡聽見喜歡哪個,還以為你會說兩個都差不多。”
這也是沈固若自己懵了的原因,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昨天的更喜歡。
就是這麼覺得而已……
沉默間。
沈固若忽然察覺到什麼,擡頭往不遠處的落地窗看去,看到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一幕。
救護車開進員工通道,慢慢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因為前不久他才和人互動過,對方好好的待在拍攝室裡,沒看上去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沈固若這次沒再将救護車往對方的身上想……
-
隔天。
杭白市星喬私立醫院。
VIP病房内,方正陽抱胸靠着門框,望着病床上吃過安眠藥,總算陷入昏睡的薄禦。
好好的一次試探,結果怎麼也沒想到,能把人去掉半條命。
冰浴沒用,電擊也沒用。
要不是薄禦自己清醒過來,狠到把自己往水裡電暈了,大概是救護車來了,他們都出不了休息室那扇門。
人是暈了,但命也快沒了。
方正陽眉頭擰得死死的。
認識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兄弟發病到這種嚴重的程度。
連他都吓得半死。
方正陽剛從薄禦的主治醫生那裡回來沒幾分鐘。
具體發病的病症原因他是沒聽懂,但醫生說的治療方式他倒是仔仔細細聽明白了。
兩個方案。
一種是過激的抗敏治療。
一種是緩和的保守治療。
所謂的過激抗敏治療,就是把特定影響力的發病源放在身邊。
強行促使發病,在發病源面前生生忍受過去。
而緩和保守治療,也需要把特定影響力的發病源放在身邊。
發病的時候和對方接觸來緩解病痛,沒有發病時待在對方身邊,潛意識也能起到一種緩解作用。
薄禦還不知道醫生說的方案。
但哪種治療方式,方正陽都不認為薄禦他能接受。
可方正陽覺得可以一試。
任何人的存在都會對薄禦的病情造成影響。
以往隻能對誰都退避三尺,整個人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被觸碰到可能會發病,不被觸碰也可能會發病,都要靠他自己生生忍過去。
生活上,交際上,都已經是紮根的影響。
誰也不能保證這個病什麼時候能好。
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一年,也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
但發病源讓方正陽看到了轉機。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把薄禦的病情刺激到這種程度。
一次是巧合,兩次成了定性。
沒碰到的時候發了瘋想碰,碰到了又拼命想碰得更多,直接把人眼睛都逼紅了。
病情來勢洶洶,擋也擋不住,消也消不下去。
也許薄禦這麼多年的病,試着主治醫生說的方案治療,就有了突破口和轉機呢……
并不是沒有這樣的成功案例。
總比一直忍受下去,渺茫地等下去,要有希望多了。
方正陽輕手輕腳走到病床邊,把薄禦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蓋進被子裡,望着人的睡顔心情很是複雜。
他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治療方案的事情瞞着薄禦,然後暗中操作。
一旦坦白,薄禦的選擇他用腳想都能想到答案。
方正陽長長籲出口氣,這時口袋裡的電話震動起來。
他走出門去接:“查到了?”
“方少,查不到啊。”電話對面的杜助理撓破頭皮,第一次沒能完成上司給的任務。
“我們比對了對方遊戲id的實名認證,還有門票的購買信息,全是一個叫沈樂池的未成年少年,照片本人和我們要找的完全是兩個人。”
“他身邊的那位我們也比對了,是門票信息本人,不存在盜取門票的可能。”
“我懷疑對方是替别人來參加的展位。”
方正陽捏着眉心問:“今天的監控查了沒,人有沒有去會展中心?”
杜助理:“查了,全都查過了,人今天根本沒來。”
“……”方正陽太陽穴凸凸直跳,“知道了,挂了,你……算了,先不用查了。”
電話被方正陽單方面挂斷,他捏着手機,沒忍住往走廊的牆上踹了一腳。
艹。
方正陽快氣哭了。
發病源都不見了!
他還傻-逼的在這考慮要不要把治療方案瞞着兄弟。
都不見了,還瞞個屁!